第三十七节 奋不顾身
高台上站着温柔微笑的**女子，笼子里关着无法动弹的红毛“魔狼”。场中白光耀眼，映亮大厅里人类贪婪的眼神。
魔兽的价值虽然不如妖灵，但稀有的血眼魔狼却非一般魔兽能比。在场的客**多是见多识广的收藏家，见过魔狼真身的却是寥寥无几。不论其他，光是那双盈满血色的艳丽眼眸，就足以成为主人炫耀收藏的珍贵宝物。
刺眼的白光也唤醒了奄奄一息的魔狼。低低咆哮一声，它似乎想要拼命站起来，但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狭矮囚笼死死卡住它的四肢，令它连伸展身躯的空隙都没有。几经挣扎，它仍然只能保持趴伏的屈辱姿势，听着司仪笑吟吟的介绍：“这是我们首次成功捕获血眼魔狼的**，其珍贵程度不用我多说，各位现在就可以出价了！”
话音入耳，魔狼浑身一抖，用力撑起头颅，鲜红眼中射出桀骜而慑人的凶光！然而它越是愤怒，那双艳丽眼眸中的颜色便越深，竟似要滴出血来！
“好漂亮的一双血眼！”二楼某个包厢里传出一声情不自禁的赞叹，一名棕发男子大咧咧的探出头：“请问，我可以单拍它的眼睛吗？”
“这个嘛……”台上的司仪刚一迟疑，大厅里便响起一片赞成附和的声音。尸*是没法分开拍卖的，但魔兽不一样，哪怕买回一只爪子也是高等收藏品，这样至少比空手而归要好多了。
“很抱歉。我们这次拍卖的是魔狼**。”司仪回过神来，重重咬定“**”两字，“我理解您喜欢收集漂亮眼睛地癖好，但有些客人期待得到的是一头完整的魔狼。”
棕发男子失望的哼了两声，将头缩回包厢。司仪想了想，补充道：“当然，如果您只需要魔狼的血眼。大可以在拍下它后出售其他部分，我想一定会有许多客人感兴趣的。”
“你说得也对。”棕发男子轻笑一声。又探出头来，“如果我拍下这头魔狼，你们能提供免费的肢解服务吗？我知道联盟里有最出色地分尸者……”
“能为您提供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司仪微微欠身，“那么现在开始拍卖！”
……
急切地报价声一次又一次在大厅中响起，包厢里的坦丝却连一个字都没听入耳中。对她来说，这场拍卖会的结果已经注定――迎接“红毛”的会是什么呢，是被制成魔兽标本。还是被当场肢解？她死死盯着高台上笑容满面的司仪，目光始终不敢挪到囚笼中无望挣扎的大狗身上。
她手中的狭长小刀冰寒透骨，掌心却是躁动地火热。无意识间，嘴唇已被她咬出血痕，却又迅速愈合。带着腥味的血珠沁入口中，又咸又涩，却又在下个瞬间悄无声息的融入她的舌尖，一丝鲜艳的血色都不会留下。
刺眼白光下。那些充满贪欲又无比残酷的眼神！
突然间，她便想起了那个给父亲治病的小个子医生，那个将她家的钱全部刮走也没治好父亲地可恶医生，他的眼睛里也透着这样贪婪的目光！
不由自主的，她的脑中闪过一张张曾经熟悉的脸孔：法库城地黑帮老大、商铺区的有钱老板、趾高气昂收取“入葬费”的官员、为了一块面包就能杀人的邻居们……
过去的十六年里，她真的见过许许多多类似的眼神。可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这样的目光！
记忆如沙流逝，脑海中飞快掠过的画面最终定格在连城山脉的幽暗山洞中，她抱着暖乎乎地红毛大狗沉入梦乡。那头骄傲地大狗从来不会像可爱小狗那样讨好她――不会伸舌头轻舔她的脸，不会躺在地上打滚撒娇――可它却在危险地魔兽战场上带她飞奔，在疼痛的梦境中伴她安睡，不管是怎样的困难境地，它始终陪在她身边！
包厢的帷幔微微晃动，少女苍白的面孔在光线交替下忽明忽暗。下方的拍卖已经接近尾声，二楼的那位棕发男子似乎胜利在望。
“乌鸦，你知道……”坦丝慢慢回过头。涩然一笑。“如果是以前的我，这会儿早就躲开这里。溜得越远越好。可现在，我好像没法离开这里……这样的我……回不去了……”
面色惨白的加百列侧过脸，深深凝视着她，琉璃一般清澈的蓝眸中闪动着微微波光。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一个优雅的旋身，将包裹身体的黑斗篷潇洒的甩到地上，任凭白金色的长发垂落在缀满银色绣纹的华丽礼服上。
“哎呀，差点忘记了我的花……”加百列理了理身上的暗金色礼服，解开手腕上的火红玫瑰，顺手别在衣领处，拨了拨额间碎发，满意笑道：“嗯，我这一身真是无可挑剔呀！”
瞧他那副*包的模样，坦丝不禁失笑，胸中涌动的复杂情绪却瞬间平复下来。在这一刻，她首度感觉到，这样的自己才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模样！
“就让我们来检验一下吧。”她一脚踏上包厢外的围栏，头也不回的说，“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会死！”
说完，她用力一蹬围栏，纵身往下一跃！
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的直线，重重跌入下方密集的人群。“轰”的一声，一大片座椅连同上面的拍卖者一起被砸翻在地，一名倒霉的富商正好被硬邦邦的鞋头砸中脑袋，头破血流的滚倒在地，他身边女伴的尖声惊叫几乎刺破其他人地耳膜！
在一片等待拍卖结果的沉寂中，这样的叫声格外突兀刺耳。大厅中顿时惊叫连连，也把即将宣布拍卖得主的司仪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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