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来后,季灼时一直很沉默,裹着厚厚的棉被站在铺了毛绒地毯的落地窗旁,看向屋外灯火阑珊的冬景,还有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而她的双眼里,却是尽数倦怠。
“灼时。”
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他的声音。清清然然,一如既往地令她喜欢。
她恍惚了些许,转身看向他:“嗯?”
他向她走近一步,抬手抚上她的脸:“我都知道。”
季灼时没说话。
他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哪怕不再像从前。可是你依然难受,因为爸妈的去世始终是你心里的痛处。”
明显的,她眸色微动。
他接着说:“灼时。你相信我吗?”
她点头。
“那么,你要相信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心里的伤,我会陪你慢慢愈合,就算愈合不了,至少也要变淡。”
心里的感动,如同这般,总是他猝不及防带给她的。
她说:“嗯。”
静了一会儿,钟梌说:“灼时,我们明天去见见我父母吧。”
她愣了愣。
“钟梌,我......”季灼时埋头看着地面,如墨的长发倾泻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只听到她极轻极轻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钟梌站在她身旁,忍不住微微心疼,抬手把她的头发撇到耳后,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灼时,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父母,可是,这是我唯一的办法。等把当年的事说明白了,你是原谅他们还是恨他们,我都遵从你的意愿,”他倾身环抱住她,“只要这一次。就这一次。你不愿见的人,就再也不会见到。灼时,好不好?”
眼前的人,在紧紧抱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灼时怕他会是泡影,只轻轻一碰,就要消失了。
可此时此刻,他在说着这么认真又为她处处着想的话,末了却依然问她一句:
灼时,好不好?
这样的他,那么真挚,那么让她深爱。
许久,她点头,说:“好。”
————
气氛凝重的钟家。
易言槜靠在沙发边转头看着窗外,乔榆坐在他靠着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水杯,偶尔端起来喝。
钟梌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神色冷淡。却又紧紧握着季灼时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而季灼时只任由他牵着自己,因为她知道,此时的他是在给她手心的温暖,若失了这份温度,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在没有力量支撑她的情况下,而依旧不会哭出声来。
钟沣、易淑夫妇一言不语地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四个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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