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情绪变化激烈得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所适从,只见在她那可怖的笑声之中,数不清的魔法阵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在厨房的空间之中层层叠叠地构筑了起来。
自然没有人能看懂法阵的内容,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此时的艾丽泽,精神状态绝不寻常。她施展魔法时的气势,发生了某种本质的变化。
在之前与亡灵战斗的时候,她的法阵虽然同样高速得离谱,但至少能从中找到一些井井有条……又或者说是游刃有余的规范性。但是这时,艾丽泽的魔法阵只能用‘粗暴’‘强硬’来形容。
成百上千组的法阵,杂乱无章地一股脑堆砌起来,眨眼之间便填满了整个厨房。
“把希尔妲变成妖精也好……星星也好……就算不是人类……艾丽泽也会把‘妈妈’永远留在身边哟~~!”
新生的魔法阵被拆散、叠加、分解、重塑……众人忍不住闭紧了双目,因为仅仅是直视那些毫无章法的纹路,就足以使人头昏脑涨近乎发狂。
闭上眼睛的他们,只能用耳朵听见,那宛如天使的幼女,此时仿佛堕入邪道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自言自语——
“啊哈……啊哈哈哈……我会超越‘我’……超越‘爱德华’老师……转生的秘术?不,那种东西才不厉害呢……艾丽泽要创造——‘创生’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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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里,警备队的副队长查理已经遭遇了太多怪异的光景,本来,他有着无论再遇见什么都能沉着应对的自信。然而很遗憾,这种自信终究没能坚持到最后,就在跟随着名为索菲亚的领主千金一起踏入东侧客厅的那一刻,眼前的光景依旧让他丧失了言语。
在这里,某种残虐的暴力所遗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痕迹,难以想象,这种惨烈的景象会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所能营造的。凭借多年冒险家的经验,他甚至怀疑有C级以上的魔兽闯入到了城里。
一眼望去,满目疮痍。
先是被蛮力所硬生生打穿的厅门,门框连着墙面被整个挖开,形成了一个洞窟,而有五个山贼的尸体就被牢牢地钉在了洞的边沿。
山贼们的死状非比寻常,他们保持着奇异的直立姿势没有倒下,原来,一枚长枪刺穿了五人胸腹,将他们的尸体牢牢地固定在了墙面上,已经失去温度的血水沿着枪管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淌。
再朝里走去,所踏之处遍地都是山贼的尸骸,这些尸体并非凌乱地倒在厅堂的各处,而是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条直线,就好像是被某种横冲直撞的怪物当面碾过一般,堆砌成了一条‘死亡’的道路。
细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尸体表面完全没有被利器割伤的痕迹,但尽管如此,他们的死状却惨烈得叫人浑身发冷。粘稠的血水和呕吐物的残渣搅在一团,遍洒了一地,地板到处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轻轻触碰尸体的表面,胸腔的肋骨已经被搅碎得稀烂。虽然没有开膛破肚的痕迹,但是山贼的内脏却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就算自诩见多识广的查理,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能营造出如此怪异死状的战斗方法。这种创伤,绝非是单靠蛮力就能造成的,而是某种足以穿透体表,从内而外爆炸似的可怕力量。
“果然……”
与查理不同的是,索菲亚所表现的态度,似乎对这样的伤势知道些什么一样。
两人一步步沿着尸体堆叠的道路,来到了‘死亡’的尽头,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静谧的夜幕……明明还身处室内。
查理用力揉了揉双眼,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可重新睁开眼睛,景象依旧。
原本应该堆筑在客厅尽头的厚实墙面,如今已经找不到半点的踪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巨大的,被不可理喻的暴力所璀璨而遗留的窟窿。还有,被夜晚的冷风吹拂得来回滚动的碎石。
而在窟窿的附近,能够看到两个人影。
一边,浑身无力瘫坐在原地的男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一条手臂不翼而飞,从装扮和体格来判断,应该是山贼们的一伙。
另一边,正对着夜幕伫立的小女孩,满是血污和尘埃的粉红色睡衣,包裹着细弱的身躯,她看似狼狈,却保持着凛凛的身姿,散发着如同山岳一般猛烈的压迫感。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查理却本能地确信——正是眼前的女孩,将客厅化作了地狱的惨景。
“……”
和呆若木鸡的查理不同,索菲亚全然不顾壮绝的废墟,径直地朝着女孩的方向走去。直到走近到对方的身旁,女孩依旧纹丝不动,宛如一尊雕塑一般。
“这,这位是……?”
“爱丽丝。爱丽丝•艾尔•克鲁斯尼尔,她是……我的姐姐。”
索菲亚口中提及的名字,正是之前所提到过的,不知所踪的领主千金之一的长女,三姐妹中尚未亮相的最后一人。
“她,没有大碍吧……?”
由于看上去相当惨烈的模样,让查理不禁担忧地问道。
“嗯,没什么问题,都是皮外伤,呼吸也很正常,看上去只是疲劳过度晕倒了而已。”
索菲亚淡然说道,用手臂轻轻地搂住那女孩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轻轻地接入自己的怀中,并小心翼翼地将她平卧到了地面上。
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另一旁呆然无措的男人,用冷酷到让人颤抖的声音质问道,“幸存的,就你一个而已?”
“咿——!呜哇哇——怪,怪物!别,别靠近我——!!”
男人没有回答索菲亚的问题,就在少女那美丽的面孔进入他视野的瞬间,他仿佛发疯了一般大呼小叫了起来。他的额头涌出如瀑布一般的冷汗,拼命地蹬踏双腿,让身体飞快地拉开距离,丝毫不顾手臂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而喷出的鲜血。
“回答,我的问题。”
索菲亚完全没有让对方逃远的打算,她用娇嫩的小手一把抓起男人肮脏的头发,同时抬起膝盖照着面门给予重击。
无情的打击,让男人的臼齿应声断裂,可是小女孩丝毫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用落下的脚跟猛踏男人的膝盖,让他挣扎中的右腿关节逆向折断。
“哦啊啊啊啊啊——!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哇啊——!”
骨骼碎裂所造成的痛苦,让男人发出如同遭到屠宰的牲畜一般的嘶鸣声,可这并不能阻止索菲亚对他持续不断的施虐。
她将男人残留的手臂拧到背后,同时一根,两根,三根,一点点地将他的手指拧得粉碎。可怜男人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期间,索菲亚什么都没有问,对她而言……不,应该说对‘黑衣的男子’而言,这种做法才被称之为‘拷问’——总之,先让对方意识到,痛苦永不停息。索菲亚会采取一切让人体产生最大痛楚的手段来施以伤害。
将手指扭断,再扭断,不断地扭断。直到男人的整只手没有任何完好的骨头,变成了难以辨认的惨状。
“好了,是不是能回答我的问题了?”
“好,好好好!我什么都告诉你!助手,请住手!!”
其实,无论男人一开始如何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管对方从开始是打算坦白,还是打算隐瞒或说谎,索菲亚都会毫不犹豫地施行拷问的过程。‘黑衣的男子’相信,人的意志只有被完全摧垮的时候,才无法进行任何伪装,此时此刻给出的情报才具备真正的价值。
一旁目睹拷问全城的查理,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禁为女孩极致残忍的举动感到浑身发抖。
“很好,那么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对于幸存的山贼而言,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为了确认情报的准确性,在每一次回答的时候,索菲亚会毫不犹豫地再三‘核实’,短短的几个问题,就足以让眼前的男人享受生不如死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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