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辰百草阁正在清点货物,还没有开门营业,故而安儿带着他们拐到后面的小巷,由后门进到了府中。
一进到院子里面,一行人全都傻眼了。
看外头铺面的门脸,他们还以为这后面最多是个两三进的小宅子呢?未成想,居然有这么大一块地方,而且亭台水榭,看上去就像哪位官老爷的别院府邸一样。
“各位请。”安儿走在头先引着他们一行人进来,随便招了下手,便有后在旁边的小厮接过他们手里的马绳,将马牵去了别处。
这些马都是宫里专门拨给他们禁卫军使用的御马,一匹价值百金,脚程也比一般马快上好几倍,平时都用最好的草料交给专人养着,如今到这地界,好的草料大概是别想了,但看管什么的千万要仔细才行,这万一要是丢了,他们有几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
“那个……这位小哥。”魏中尉想同安儿说说,让他找几个稳妥的人好好看着这些马。
怎料他刚张了下口,安儿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官爷放心,我们公子都已经提前交代过了。”说着,他转头嘱咐一旁的小厮:“牵到后头的马厩去,和公子的那两匹赤兔养在一起,草料也用最好的,找几个人每天早起夜间轮流看着,要是有什么差错,公子唯你们是问,听到没有?”
赤兔马?
那可是有名的良驹啊,最关键的是,这种马十分娇气,只吃一种草料,而且必须是上好的,据说养一匹赤兔马一天就要吃掉一百多两银子的草料,所以一般的富贵人家,也未必养得起这么矜贵的马。
关键欧阳休还不单单只养了一匹,而是两匹啊!
也就只有欧阳家这种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的,才能这么土豪了。
他们的马和欧阳休的爱驹养在一起,草料还有安全什么的肯定是不用担心了。
魏中尉卸下担心,跟在安儿身后走上一旁的长廊。
都已经快到秋末了,欧阳休院子里面的那些花草却仍然开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的,估计费了不少功夫。
魏中尉一路瞧一路走,只觉得欧阳休这里,比他去过的许多几品大员的正宅还要豪华讲究。
一路七拐八拐的走了好半天,安儿才总算领着他们到了一处假山顶的凉亭上,引着他们坐下后,方道:“请几位官爷稍等片刻,我们家公子马上就来。”说完,不等魏中尉将他叫住细问,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先前装的一本正经的那几名官兵迫不及待的凑过去,小声八卦道:“我说头儿,都说这欧阳休是个奢侈讲究的富家公子,这么一看,还真是名不虚传,你看这架子,摆的像是比咱们贺大人还大!”
魏中尉瞪了他们一眼,厉声警告道:“休得胡说!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这是在人家家里,等一下都给我管好你们的嘴,要是敢胡说八道一句,将来贺大人知道了,我也保不了你们,听到没有!”
那几个官兵闻言,缩回脖子,笑嘻嘻地讨好道:“你放心头儿,这点数,兄弟们心里还是有的。”
这些话当然只能他们私底下偷着说了,谁会摆到台面上明着讲,除非真是不想活了。
等了约莫三盏茶左右的时间,欧阳休才不紧不慢的进到了凉亭里。
为了招待“贵客”,欧阳休特意换上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裳,用上好的流水缎裁成,阳光往上面一照,晴光潋滟,直晃人眼睛,格外凸显他高贵的身份和独特的气质。
这流水缎是欧阳家从塞外一个无名小国进来的,流水缎流水缎,顾名思义,形如流水,光滑柔软,因运送的一路上山高路远,路途险恶,故而十分难得。
京城的富贵人家都很喜欢穿用这种缎子裁成的衣裳,不过因为价格昂贵,寻常人家能得一小块来做手帕就已经很奢侈了,也就只有欧阳休这么任性,随随便便就弄来一整匹,披在身上到处招摇。
“末将见过欧阳公子。”魏中尉经常跟在贺力言身边,自然识得欧阳休,一见他进来,立刻带头起身见礼。
其他人却都还愣在那里。
不是他们被欧阳休的气势震到了没有反应过来,而是他们不明白,魏中尉为什么要对欧阳休如此客气。
虽说欧阳休是欧阳家的大公子,欧阳家未来的继承人,可欧阳家毕竟是商人之家,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最低,寻常的平头百姓都看不起这些做生意的商人,何况他们还是掌管着京城护卫权的禁卫军。
要知道他们平时在京城,莫说普通京官,甚至就连朝廷上那些三四品的大员,见到他们都客气有加,魏中尉又是贺大人的心腹,旁人更是对他礼让三分。
这个欧阳休哪里来的面子,可以让他们头儿起身相迎,还做如此大礼?就因为他是贺大人的朋友吗?头儿也太给他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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