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斥候队率,从此地延伸至三十里外,给我仔细的侦察一遍。”李泽凭着战场的直觉,发觉这个地方实在有些不寻常。
“文远,传令部队扎营,你亲自去安排,命部队背河扎营,外围用马车连接,布成防御阵形,最好在马车外围,再挖些堑壕,布置一些蒺藜在其中。”李泽详细的嘱咐道。
张辽没有大意,更没有马虎,而是认真的率领兵士,前往实行这个任务去了。
李泽在安排完这些后,又派出了信使,赶往牧野,看看后续的接应部队,是否进驻了牧野城。
李泽冷静的坐在营中,回想起从邺城出来后,他一直就有种不安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直到发现清水渡口处,没有一只船只时,他才意识自己太大意了,竟然走了一条不熟悉的道路,而且还没有派人提前赶去牧野,或者是河内,通知后续部队前来接应。
显然清水河畔,正是这股隐藏在暗中的敌人,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场,他们算准李泽大军要渡河,也了解李泽部队的情况,显然他们一切都摸清楚了。
而李泽呢?他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次出现的敌人,究竟会是什么部队,是那一方的势力,这些通通都不知道。
不知道敌人的一点信息,可敌人却对他们了如指掌,这一仗没有开始,李泽就已经输了一半。
李泽想到这些问题时,开始变的焦急起来,但很快他又对自己默说,冷静,一定要冷静。
此刻正率兵士布阵结营的张辽,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在李泽严肃的让自己率军结营时,他也隐隐的意识到了,自己这一方,进入了敌人精心布置的战场之中,而今晚就是这支敌人突击的时刻。
张辽脑海中也在拼命的想着,这支敌人究竟会是那方势力,沉思苦想的推敲之后,他渐渐猜到了这支可能出现的敌兵的身份,毕竟他是古人,尤其熟悉北方的地理城名,因此他才能很快的确认,这支神秘的敌人,究竟是那方势力的原因。
张辽在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后,立即来到了李泽营帐:“主公,营阵已经结成,我正命兵士挖掘堑壕,因该很快就可以完成。”
“文远你办事,我放心。”李泽淡淡的一笑,冷静的说:“不过,那些堑壕,或许也只能挡一时之需吧,文远,想必你也猜测到了什么吧?不知道可有什么想法?”
张辽见李泽在面对如此困境,却还能谈笑自如,不由被李泽的从容冷静所感染,遂道:“主公,此地离黎阳不过百里,黎阳向来是有重兵把守,我想这支敌兵,最有可能是黎阳的守军,但我想他们要是分兵来攻击我们,实力因该并不雄厚,否则这一路下来,他们早就对我们发起了进攻,又岂会等到现在呢?”
李泽却跟张辽的想法,恰恰相反,他摇头道:“如果真是黎阳守军的话,那情况就真的十分糟糕了,如今黎阳属于袁绍的地盘,黄河北岸屯有大量袁军。”
“我们离开邺城,已经有一旬的时间了,这十天时间,足够他们调集起数万军队,集结在黎阳一线,现在他们精心的为我们选好了战场,就说明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对我们进行毁灭性的攻击了。”
李泽的这番话,顿使张辽陷入了沉思之中。
朔风凛冽,夜色苍茫,大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这或许就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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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背水之战
朔风凛冽,苍茫的大地上,传来了战马奔腾时,所发出的轰隆震地声,四面八方亮起的火把,行成了一片火海,正向着李泽部的营地掩来,显然敌人的进攻,在这一刻展开了。
而此时李泽的营地内,却是一片寂静,整个营地恰好于进攻的部队成对比,那就是黑暗,因为李泽明白,在这黑夜之中,防御的营地点起篝火,无疑是给敌人立起了靶子。
早在一刻钟前,李泽就接到确切的消息,那就是这支军队,正是袁绍的部队,兵力大约在三万左右,为首大将乃河北名将麴义。
自从斥候把消息传回来后,李泽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要敌人不是无形的,那他李泽是不会畏惧的,五千对抗三万,差距的确是很大,但李泽却充满了信心,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士兵,会跟他坚持战到最后一人。
“将军,敌人骑兵距离一千步。”眼尖的哨兵根据敌人的火海,预测着敌人靠近的距离。
“八百步再报!”李泽沉声回道。
“将军,八百步。”
“六百步再报!”
“将军,六百步!”
“擂鼓,放箭!”李泽眼见火海中,冲锋在前的敌兵,在火光的映照下,人影依稀可见时,立即扬声喊了起来。
“咚!咚!咚!”营地中央十面大鼓,顿时震天响起,洪亮的战鼓声,把敌兵冲锋的呐喊之声,也完全给掩盖了。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李泽兵士,对着火光着冲锋的敌兵靶子,狠狠的发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漫天飞舞的箭雨,铺天盖地的撒下,冲在最前面的袁军骑兵,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纷纷中箭落马,中箭的战马嘶叫着,乱跳而起,后面冲锋的骑兵,来不及喝住战马,就被冲撞倒在了地上。
“杀!冲!”虽然遭到了反击,但冲锋的袁军骑兵,却依然高喊着,蜂拥着杀了上来。
李泽举起手中强弓,拿起羽箭扣上,望着火光之中,冲在最前的骑兵,弯弓满弦一放,只见箭矢飞射而出,转眼便穿透了那名骑兵的身体,强力的羽箭在贯穿第一人后,力道毫不减弱的射入了后面骑兵战马的脖子之内。
前面战马上的敌兵倒地之时,后面战马上的骑兵,也被翻身倒地战马掀翻下了马背。
密集的箭雨中,依然有袁军的骑兵冲到了阵前,虽然他们幸运的躲过了箭雨,却又陷入了堑壕之中,被堑壕中的蒺藜刺穿身体的刹那,剧烈的疼痛使的他们发出了悲惨的嚎叫之声。
万余骑兵的冲锋,犹如海洋般,翻滚席卷而来,虽然漫天的箭雨,给袁军的骑兵,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但悍不畏死的骑兵,却依然冒死在进行冲锋,但战马和尸体填满了堑壕之时,这些冲锋的骑兵,就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冲到阵形面前。
袁军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砍劈着阻挡他们前进的马车,手提长枪的,更是直刺阵中的弓箭兵,一些没来得及准备的士兵,就这样被敌兵的长枪,活活给刺死在自己的营阵之中。
负责右腋挥的张辽,见敌兵近前,立即扬声喊道:“长枪兵列阵,杀敌!”
这批手握长枪的士兵,全都是在邺城才加入的壮丁,虽然经过几次训练,但此刻面对真正的撕杀,他们明显都有些惊颤。
张辽见此,大喝一声,拾起一杆长枪,眼见一名冲锋的骑兵冲来,手中长枪投掷而出,只见那名敌兵被飞射而来的长枪,贯体而出,当场毙命。
杀死敌兵之后,张辽振臂大呼道:“汉军威武!”
这些新兵,眼见到张辽凶悍的一幕,再想起在邺城外,那一夜杀敌的场景,顿时大吼道:“汉军威武!”
激起血性的这些新兵,大声的吼叫着,发泄着心中的胆怯和空虚,蜂拥着握紧手中的长枪,对靠近阵外的敌兵,不是猛刺,就是投掷长枪,一时杀冲近的敌骑兵,惨叫连连。
在张辽的身先士卒之下,南线的士兵展开了凶猛的反击,席卷而来的袁军骑兵,被杀的人仰马翻,根本无法越雷池一步。
结阵用的马车,在战斗中很多被袁兵点燃了,燃烧的马车的火焰,也烧着了地上的尸体,被熊熊大火燃烧起的尸体,发出了一种刺鼻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李泽望着燃烧的马车,知道这大火,虽然能够暂时堵住袁兵步伐,但当大火熄灭时,在没有防御的阵型下,战斗将会更加的残酷。
“呜!呜!”一长一短的号角声,在夜幕之中响起,显然在后方指挥的袁军大将,见骑兵久攻不下,准备换另外一种战法了。
李泽苦战多时,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当敌人撤退的号角声一起时,李泽翻身跨上亲兵准备多时的战马,对着营中五百骑兵,扬声喊道:“突击!”
这五百骑兵刚才一直没有上阵,而是在营中观战休息,他们休息的原因,自然就是为了现在的突击行动。
当袁军骑兵的听到撤退的号角声时,慌乱的掉转马头,往本阵退却时,李泽率领的五百生力骑兵,打开阵形的一角,呼啸的杀了出去。
五百精锐骑兵,高举战刀,呼啸着掩杀而去,撤退的袁军骑兵,怎么也没想到李泽部,竟然会进行反攻击。
此时袁军骑兵攻战多时,早已经人困马乏,撤退之时,队形又溃散,在面对反攻击的李泽骑兵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李泽率骑兵突击,并不求战全胜,只不过是为挫敌人士气,因为并没有跟袁军纠缠,五百骑兵成锥形前进,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嚎叫着冲杀进了袁军之中。
李泽此时早杀红了眼,仗着无穷的力气,手中的厚背铁刀,犹如噬血之刃,所过之处,敌兵不是身首两处,便是残肢断臂,喷射四溅的血液,早把李泽染成血人一般。
眼见主将如此的勇武,突击的五百骑兵,自是毫不手软,凡是见是不同盔甲的骑兵,手中的战刀,就劈砍而出。
“杀啊……杀……”五百骑兵,如离弦之箭,穿透了数千袁军骑兵,直杀到袁军阵前,方才折返杀了回去。
面对如此悍不畏死的敌人,袁军的骑兵人人胆寒,在退回营地后,连再战的勇气,也提不起来了。
袁军阵营之内,指挥观战的麴义,在见到这支席卷而来,又从容而去的骑兵时,震撼之余,不由怒视身旁的呼厨泉道:“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不是说李泽部的战斗力,很一般吗?这样的骑兵战力,能叫一般吗?”
呼厨泉此时内心的震撼,并不比麴义小,惊愣的他根本做不出反驳和回答,而这一场残酷的战争的起点,却正是他一手挑起的。
第二十五章战争起因
呼厨泉正是上月被李泽歼灭的匈奴部单于于夫罗的弟弟,此人向来善于耍阴谋手段,与袁绍交情也很是深厚,当初南匈奴部与袁绍的联盟,便是他一手促成的。
李泽率部夜袭匈奴于夫罗部落时,他因肚子不舒服,刚好在营外大解,所以及时的逃脱了出去。
当他翌日得知自己的部落全部被屠杀干净时,惊心之余,立即赶去了冀州,向袁绍慌报了军情,把他们掠夺河内之事,说成了李泽率军攻打河内,其中当然还添油加醋编排了一些李泽的不是。
诬陷完李泽之后,他又指出李泽的前锋部队,已经进入邺城,很可能要来攻打魏郡或黎阳。
袁绍此时刚从冀州牧韩馥手中,骗取到冀州,神经也是敏感时期,加上他与呼厨泉的私人交情,自然是对这个消息深信不疑,同时也把李泽划入了敌阵之中。
袁绍新得冀州,见自己屁股都还没坐热,一个突然冒出头角的李泽,竟然敢派兵抢占他的河内,还把手伸向了冀州,他自然是恼怒万分,在与众谋士商议之后,立即展开了对李泽的军事行动。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原因,才有李泽在嘉县清水河畔,遭到袁军伏击的战争。
回想起这次战争的起因,心虚的呼厨泉,在面对麴义的喝问时,难免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对话。
麴义站在营阵前,望着狼狈退回来的骑兵,再次的狠狠的怒视了一眼呼厨泉,身为汉人的麴义,其实是很不喜欢这个穿着胡服,长着一对三角眼的匈奴人的。
要不是新主公袁绍命令自己带着他为向导,麴义真恨不得派他去营房,做个火夫了事。
“麴将军,刚才哪个率队冲锋的,正是李泽,若是能斩杀此人,敌军必然会被彻底瓦解。”呼厨泉在惊愣之后,总算找到了话题。
“哦?李泽竟然如此悍不畏死,难怪其手下将兵,会这样勇猛。”麴义望着消失在战场上的李泽,也是倍感惊讶。
“哼,不过匹夫之勇耳,有何惧哉!”这时在旁一直没有插话的监军郭图,却不屑的冷哼了一句。
麴义虽身为大将,但实权却不如郭图,因郭图乃是袁绍心腹谋士,而麴义虽名震河北,先却是韩馥的手下,此次领兵出征,袁绍派郭图为军队的监军,自然也有监视他的意思。
因此当郭图发话时,麴义心下虽想反驳,但嘴上却恭声道:“监军大人,是否有破敌妙计?”
郭图其实也被李泽领军冲锋的气势所震慑,因此才没有开口,这会贬低李泽,只不过是场面话,那有什么妙计,但眼见麴义等诸将,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也不得故作沉思道:“李泽刚胜一场,我料他必然以为我军,今晚不会再去袭营,因此下半夜后,待敌军熟睡之后,我们再对敌进行一此偷袭,必然可一举击溃其营地,活抓李泽与帐下。”
郭图说完之后,得意的拂须而笑,正期待着众将赞赏之时,只见一将越众而出,反驳道:“监军大人,虽然我们骑兵的袭击失利,但我们还有两万步卒,乃是生力之军,只要容属下率领,对敌阵营轮番攻击,待天亮之时,必可击破敌营,生擒李泽。”
郭图急视其人,见是原韩馥部将,现任校尉之职的张合,不由怒道:“你一区区小校,安知战阵之事,退下!”
“大人……”张合还想理争之时,向来与张合交好的高览,在人群中眼见火光映照下的郭图脸色铁青,双眼饱含历色,知道张合再说下去,势必遭到此人报复,赶忙上前拉下张合,同时口中笑道:“监军大人此计甚善。”
郭图见有人和了稀泥,遂道:“就按本大人之计办,都下去歇息,养足精神去吧。”
高览拉着张合走到偏僻处,埋怨道:“俊义,郭图此人心胸狭窄,你得罪他,怕是再难有出头之日啊!”
“唉,本以为袁公乃我河北之英雄,却不料重用如此无谋之人,我看我辈皆难有出头之日了。”张合感慨一声,径直朝营帐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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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泽率五百骑凯旋而归时,全营将士群起而呼道:“李将军威武!汉军威武!”
眼见三军将士虽然神情振奋,但眉宇之间的疲惫之色,却让李泽忧上心头,在安抚好兵士后,李泽拖着浑身疼痛的躯体,进入了大帐之中。
“东阳,有没有受伤?”尾随而来的张辽,见李泽正在脱盔甲,赶忙吩咐道:“晓月,快帮将军解下衣甲。”
李泽闻言,转身望着跟随张辽的少女,刚想询问时,张辽解释道:“她叫晓月,现在营中的女人都动起来了,她们有的在救治伤员,有的烧饭烧水,有的甚至要求分配武器,要求与士兵们一同上战场,我看她们决心坚定,便答应了她们的要求,你不会怪罪我吧?”
“啊!……”这时为李泽解下衣甲的晓月,在看到李泽那浑身的伤口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
“没事,帮我清洗下,包扎下,你会不会?”李泽见小姑娘虽然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遂亲和的笑问道。
“是!”晓月点了点头,急忙起身去端水了。
李泽这才回张辽道:“女同胞也是战斗力嘛,你能够答应她们的请求,这样很好的嘛!”
见李泽如此一说,张辽也没在多说这方面的事,而是担忧的道:“这一仗下来,我们阵亡了四百余人,伤者千余人,而外围的防御阵形,很多被毁,要是袁军重整队形后,再连续发动几次进攻,估计我们撑不到天亮啊!”
“是啊,我也正在担忧此事,袁军尚有二万未动的步卒,要是他们一鼓作气,再令步卒连续发动进攻,就算我们的阵地能够抵挡的住袁军的几轮攻击,但士兵们的体力也势必难以支撑的。”李泽的忧虑,也正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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