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求剑不怒反笑道:“他明明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意的血性汉子,为了报恩,他已付出了代价,与其陪伴这样一个利益熏心不择手段的教主,倒还不如早些离开的好,也省得将来与他一同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说着,手中忽拈起一粒小石子,手腕着力,向铁锁上弹去,只听当啷一声,牢门上的铁锁便已被震断,乌龙教众人一见对方竟只用一粒小石子,便已将这么粗的铁锁给震断,如此功力,哪里还有人敢再上前半步。
李求剑面上有着说不出的温和,望向牢内,微笑说道:“你们还不出来,难道当真想在这里面待上一辈子么?”
花非花拉着江投璎的手,笑嘻嘻道:“能在这里面住上一辈子也不错呀,这里面既清静又很舒适,这几天我在里面待的简直都舍不得离开了。”
她嘴里虽呈一时口舌之快,但脚下却并不停留半分,生怕慢一慢便又会被留在里面了。
林燕天见她嘴里虽这般说,脚上的速度却半点也不慢,不由抿嘴笑道:“也不知方才是哪个哭诉的,说在里面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阴盛再也听不下去,右手十指成掌,挥向众人道:“左护法现在究竟在何处,我就看他如何向教主交待?”
花盗铃道:“阴先生,,你也不用再问任何人,这会儿只怕是任何人也不知道他在何处,他只要我们转告你一件事,那就是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你们乌龙教的左护法了,他以后再也不会回乌龙教了。”
阴盛怒道:“胡说,他说不是便就可以不是了,他把乌龙教给当成什么地方了?”
花盗铃叹道:“他既然是已下定了决心,自然也就与你们乌龙教再无半点关系了,他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教主——”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却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紫色玉牌,上面刻了个小小的左字,正是本教左护法的信物,乌龙教中地位卑微的人虽很少见到,但因阴盛一向位高权重却是从前见过的。
当下心中再无怀疑,又惊又怒道:“快快把本教的信物给交出来,否则的话就请你尝尝你家阴老祖的阴寒掌!”
花盗铃开口轻轻道:“阴老先生,我落花山庄弟子一向都是尊老敬贤之人,你若是好好开口跟我讨,只怕我早已便就给了你,这会儿若是再双手奉上,岂不是会被旁人笑我花氏子弟怯懦软弱么?”
阴盛见他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早已不耐,待听到最后终不肯把东西交给自己,更是沉不住气,左掌一挥,骂道:“紫令牌是本教之物,又怎能落入外人之手,你若是再不归还的话,我就让你变成个又聋又哑的人……”
花盗铃淡淡说道:“你若是有本事就只管自己来取好了!”说完,只听他身上的铃铛忽丁丁当当响个不停。
其实以阴盛所习的武功套路,是属阴寒至极之路,本该清心寡欲,少悲喜哀怒为好,无奈他偏偏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又好喜名利,先前曾在花若水面前失过面子,又曾被花非花给当众嘲讽过,自是对姓花的人早已是一肚子的意见,又哪里还能再控制得住自己。
花非花却是早听说过对方的阴寒掌至寒无比,当下不由开口娇声提醒道:“九哥,小心这老魔的阴寒掌!”
花盗铃口中一边应声,一边施展轻功避开阴盛的掌风,施出的步法,犹如垂柳轻拂湖面般,姿态优美,令人心旷神怡。
这套轻功正是紫竹主人在游西湖时看柳观景有感,而得的心得,专为弟子花盗铃研出的一套步法,难得是将乾坤挪移步法给溶入其中,此轻功步法重在耳力不重眼力,正是根据花盗铃自身的条件而量身定做出的一套精妙绝伦的轻功。
又加之花盗铃施出之时,因他面目俊美,身子挺拔,施出时更是有着说不出的俊美万千层出不穷,花非花见自己九哥轻功如此出众,心下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但却又不禁有些担忧,她眼珠一转,忽不由高声道:“咦,阴老魔,你瞧你身后站的是什么人?”
阴盛正自全神贯注对敌,忽听得花非花叫道自己背后有人,顿时不由心下一惊,想自己所有精力正自对付花盗铃,倘若背后再有人偷袭,那自己岂不是背腹双面受敌,当下侧耳仔细聆听。
谁知半晌也未听到任何声响,这才知是上了花非花的当了,心下不由暗骂了一声臭丫头,不再理会。
花非花见阴盛不上当,又心生一计,笑嘻嘻道:“阴盛,你为什么不敢回头瞧上一瞧呢,莫非是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还是你平素亏心事做得太多,所以根本就不敢回头?”
阴盛知道她想扰乱自己,故此丝毫不为所动。
花非花见对方不理会自己,知对方已识破自己的心思,一时半下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好计策出来。
这时,林燕天忽接道:“啊,花儿,你瞧阴先生身后的这人是谁,像不像太行门的铁大掌门,他为什么不跟在别人身后,只跟在阴先生的背后,是不是铁掌门便就是被他害死的,所以这才来找他来了……”
花非花一听,登时会意,说道:“不错,的确有些像铁大掌门,铁掌门,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阴盛本来装作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但声音却偏直往耳朵里钻,待听到最后,身子不禁一震,显是心中已受了影响。
花非花见状,微微一笑,但口中却偏又惊又恐道:“铁大掌门,你是怎么了,你眼睛里怎么流出血来了,你……你……,我明白了,是不是你死不瞑目,所以这才回来寻害死你的仇人来了……”
说到此间,忽然住了嘴,没了任何声音,俨然像是真的见到铁掌门了般。
阴盛不由又怒又惊,忍不住回头,颤声愤道:“你胡说什么?”他一时纵是再胆大,这会儿听了却也不禁心里暗暗直发毛,待回过头来却又哪有铁深的半个身影,心下这才知道到底自己还是上了对方的当了。
这时,便只听两声清脆的铃铛响,阴盛只觉自己胸口上的天突,鸠尾两穴似是被什么给击了一下,顿时不觉胸口一麻,退后了半步,定下神来细眼一看,击中自己天突、鸠尾的竟是两枚小小的铃铛,那铃铛正是花盗铃的身上之物。
阴盛吸进一口气,提掌待要再上前,却只觉浑身上下炽热无比,如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一般,心下不觉又惊又愕,哪里还有脸面再上前。
花盗铃随手向他抛过来一件东西,说道:“这件东西本来就是你们乌龙教自己的东西,我从未想过要把它给留下来,如今就完璧归赵,归还给你们吧!”
阴盛不禁伸手接过,正是那枚乌龙教左护法的信物紫玉牌,这一见,心下更是又羞又怒,还只道是对方有意羞辱自己,故意在自己出丑的时候这才故作大方,当下不禁连连冷哼数声,双足一点,竟施其轻功,跃出门外,自是恼羞异常,再无颜面留在这里。
田玉七、肖覃、赵一熊等一见连“天山老魔”阴胜都已施展轻功溜走,哪里还有人敢再留下来面对李求剑等人,当下不禁纷纷也往外悄悄溜去,却只唯独青青一人未动。
肖覃踏出门外,却忽又回过头来,面上凶光一闪,微笑道:“青青你为何不走,难道你还想留下来不成?”
未说完,只见寒光一闪,自肖覃袖中竟射出一把青森森的匕首来,来势迅猛,竟是直直刺向花盗铃,他本一直在与青青说话,故此众人谁也不曾提防他竟会暗算花盗铃,这一骤变众人始料不及。
李求剑失色道:“花师弟小心——”却是来不及赶过去。
这时,花盗铃身边有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女,突然挡在花盗铃身前,说道:“花公子,小心刀子……”
接着便只听见一声闷哼,那把青森森的匕首已整个的刺入青衫少女的胸膛,直至柄末。
众人大惊,舍身拦在花盗铃身前的竟是唐叶儿的侍女青青,花盗铃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抱住了青青道:“你……你怎样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