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不久前,紫胤仙君冲到自己房间,抱着自己的神情,还有那个夜晚给自己留下了太多的问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紫胤仙君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对自己那样和气温柔,但自己心中升起的疑虑和不安,似乎一秒也没有停止过。在六界大乱开始,自己就感觉似乎真相离自己更进一步了。所以自己也无比的想知道这次大乱的结局会是怎样收场。
“想那么多干嘛?只要还能活着看见太阳,就应该好好活着,有肉吃肉,有酒喝酒!”杜康上仙将酒瓶递到般若面前,湛蓝的眼眸微漾。
“是啊,但是还想活明白了!”般若接过杜康上仙的酒,撇撇嘴,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喝醉的丑态,这次情况可不一样,要是闹出什么事端,咦,想也不敢想。
“这不是酒啦!是一种茶,上次知道你酒量太差,还被紫胤骂,哪里还敢给你喝酒。”杜康看着般若疑虑的神情,接着说:“此茶叫做‘清沮’,有点苦。”
“清沮?好奇怪的名字!”般若微微一抿,立刻龇牙咧嘴起来,这哪里是有点苦,是非常非常特别特别的苦,不禁呸呸两声,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是苦味。
“清沮,是世人最苦的泪水所致,这种泪水不能拿来做酒,我就给制成了清沮这种茶,我觉得此时应该品此茶。”杜康看着脸色都发苦的般若,挑挑眉毛,自己也饮上一口,这个时候,似乎不是关心自己能否自处,而要惦记天下众生,清沮苦涩。
“最苦的泪水?”般若砸巴一下嘴巴,舌尖的苦涩还是没有淡去,但是这种苦味似乎真的能渗入内心,淡淡的悲悯他人。
“我们是神仙,活了这么多年,也无聊的很,但对于下面万千的人们,短短数年还要承受这种罪孽,实在无过。”杜康上仙起身,此时的他淡去了些许酒气,眼神穿过远处焦灼的神殿,望向远方的大地,肃穆骇然。
般若没有说话,境界太高,不知道说什么?如果自己都不能妥善完好,那怎么悲悯众生?
“那茶送你了!你别喝我茶都给喝醉了,那真得说我做的都是毒药了。”杜康上仙转身而去,仍然懒懒散散,脚步蹒跚,但却不禁透出淡淡正气。
般若抿抿嘴巴,又微微抿了一口,还是如此的苦,般若吐吐舌头,还不如毒药呢?
般若看了看时辰,已近傍晚,轻轻站起身,飞向了七层仙殿。
……
“紫胤仙君仍然在九层仙殿呢!”紫胤殿的小仙童说道,“不过他中午回来时交代说,若是你来了,让你好好在月老殿呆着,不要随意走动,一切听他安排。”
“紫胤仙君让我在月老殿呆着不要出来?”般若站在殿园的门口,神色异常。
“是,说也不必过来找仙君,在月老殿呆着就好。”小仙童交代完话,便退了出去。
般若漆黑的眼瞳有些异样,心底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疑问更深了。自己本身就觉得这次大乱非同寻常,并不是与自己无关,而现在紫胤仙君又让她不许随意走出月老殿,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
般若轻轻走出紫胤殿,殿内紫色辉煌典雅的装饰似乎也没了光彩,夕阳西下,余晖向来安好,不理会这烦扰的尘世,不管世间已乱的面目全非,仍然光彩流离的倾洒在西边的天空中。
黑暗步步袭来,余晖也不得不隐去了身影,般若走到七层仙殿的入殿柱旁,呆立不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嗖!”一抹暗红色的光剑滑过般若的面颊,斩断了般若散落的发丝。
“笨女人!”一个矮小的身影却有很大的力气,将般若拉在一边,般若呆滞着看着轻轻落地的发丝,还有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萦参。
“什么人,敢在七层仙殿撒野?”小萦低语一句,但是话语中却充斥着不容抗拒的威气,浑身散透着绿色的灵光,在黑暗的空中闪动。
“小儿,我没想伤她啊,你别冤枉了我!”黑暗里传出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女声,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敢露面么?说谁是小儿?”小萦与往常幼稚嬉闹的神情不同,这个时候般若才知道为什么小萦能成为洵柃的师兄,可能不是法力的高低,而是遇事时的冷静和淡定。
小萦说话间,从黑暗里走出一身穿红色罗衣的仙子,和平常所见仙子无常,但是微笑里却带了一分邪意和嘲笑。她静静的走出来,斜视了萦参一眼,便把目光落在了般若身上。
目光看的般若浑身不舒服,但似乎也躲不掉。
“哈哈!是我先找到了!”仙子仰头一笑,发间凌乱,低头间,殷红的双眸像被染了血,抬手间指甲有一指之长,轻轻的划开自己心口的皮肉,从一个看起来鲜活的仙子身体里,钻出一个丑陋无比的魔物。
殷红的眼眸,黑色的皮肤上长满了倒刺,满口的獠牙沾满了口水,狭长的脑袋似乎被门挤了一般,眼眶的位置上深深凸出一个眼球,从脑袋上钻出无数的虫子,像一具被蛆虫占领的骷髅。
殷红的双眼一直盯着般若,恐怖,诡异……
黑暗里,殷红的眼眸,透着黑气的像被烧焦的躯体,一步一步,向般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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