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羽在屏风之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季百川中计,正准备出面戳穿,这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带,接着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现在出去不是惹火上身吗?”
他转头一看,见穆嫣灵倾城之姿映入眼帘,惊道:“你怎么会在这……”
穆嫣灵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确定季千秋没有察觉,才低声道:“你是如何躲在这的,我便是如何躲在这的。”
洛明羽已经无暇追问了,眼看季百川走到了房间角落,说道:“季伯伯待我不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算计。”
“你现在出去只会让事情更糟。”穆嫣灵脸色似笑非笑,往屏风外倪视了一眼又道:“你若真想帮他的话,就等他们进入地室再想办法。”
话语之间,季百川已经站在了卧房正墙左角,他小心翼翼地挪开了一个柜子,伸手在墙面摸索了一番,接着手指轻按,缓缓移动。两人起初还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直到半盏茶过后,平滑的墙面上出现了几条缝隙,如同无暇的白玉上炸开了丝丝裂璺。
洛明羽藏身之处离得较近,他谛视之下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卧室的墙壁并非整体,而是由快快白砖砌成。这些白砖有的呈方有的呈圆,本是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在季百川的推移下开始改变排列,露出一道口子来。季百川熟练得将砖块移到对应的方位,伸手在墙面上一扣,只听‘哐啷’几声,似乎是某个庞大的轮盘在缓缓转动,再往墙面上看时,一个齐肩高的密道门顿现眼前。
几人从未见过如此巧妙的密门,就连季千秋也看得有些发呆,但他只是稍稍一愣,立马沉声问道:“这就是先父所说的地室入口了?”
季百川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恍惚,叹声说道:“真没想到,堂堂汇香庄禁地,却成了我们的避难之所,真是可耻啊。”
“避难之所吗?我看不见得吧。”季千秋的话语顿时变得如同万年玄冰,他走上前去,将长剑一送,深深地刺入季百川的背心。
这一下毫无征兆,惊得洛明羽差点叫出声来。
季百川毕竟修为颇深,身子就势向前一扑,避免长剑穿心,但还是遭到重创,他煞白的脸上焦灼着惊悸和困惑,缠声道:“二弟,你这是干什么?”
回答他的一串狂笑,季千秋目光如电,滴滴鲜血顺着他手中长剑渐渐流淌。
“大哥,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会和长刀派连手吧!”他双臂张开,如同已经得胜的将领,俯视着他剑下的敌人。
季百川满面吃愣,他怎么说也是一庄之主,在绝望的时候爆发了平常少有的愤怒,咬牙道:“你这个汇香庄的叛逆。”
“少在这教训我。”季千秋眉心间的杀气只是那么微微一显,接着又换了一副笑脸:“大哥,我姑且再叫你最后一次,你虽然可恨,但终究与我血脉相连,在你鬼门关报到之前我会让你死死得明明白白。”
“你这个混蛋。”季百川拄剑而立,他背后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将他衣服全部染红。
“你尽管骂个痛快吧,从小到大,先父从来只对你宠爱有加,而我却动辄得咎。你扪心自问,我哪一点比不上你?”季千秋脸色挂着冷笑,不断地刺激着他。
而季百川反而冷静下来,岸然道:“论修为和才学,你都丝毫不逊于我,这一点我很清楚。”
“看来你还没有养尊处优到这种程度。“季千秋面容如冰,将剑头指向他,突然厉声喊道:“既然你自己明白,就无需我废话了,你当了十几年的庄主,也该歇息了歇息了,安心得去吧。”
他长剑缓缓向前送出,离对方面门之差了存许,可是季百川只是双目微闭,没有丁点惧怕。
“怎么了,堂堂汇香庄主,连垂死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吗?”
面对季千秋的挑衅,季百川并没如他料想的那样暴怒,而是仰天苦笑了一声。
“你猜错了,我根本没有在乎这个庄主的位置,只可惜父命难为,我才迫不得已接受了这一切。有时我连做梦都在想,如果当年先父把汇香庄的基业交给你一手打理,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季百川身受重伤,说话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但他字字坚韧,隐透着无限力量。季千秋有些发愣,过半晌才笑道:“你已经坐在这个位子上,当然这样说了,可是你却从来没替我想过。现在外人提起你季大庄主都是恭恭敬敬,而我呢?什么都不是!如果你是我,能甘于雌伏吗?”
“所以你费尽心思,就想骗得我打开地室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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