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本来商量好的对策。
只待李涵馨掀开火引子,他们趁机围攻,就算不能扳倒镇远公,也至少能撕下他的一块肉来!
谁知,赵庭雨竟然敢如此反水,还有德妃遥隔京城还能从中做挡。
反过来将他们一军。
汉亭侯一方本是想将责任推给国师。
谁知,危急之中,夏晚安竟跳了出来,生生将怀疑转移。
国师顺势扯出李涵馨的事儿。
以大化小,却犹如薄冰一敲,看着是个裂缝,却让人再多踩几脚,就能立时催开这冰封底下藏的真正污垢!
一切看似水到渠成。
谁知这其间针锋相对算计图谋,种种顷刻反转,转念之间,若一个差错,如今的场面便会彻底不同!
而真正厉害的,便是随手捻来,轻而易举以四两拨千斤手段,转开众人注意力的韩经年!
只有真正经历朝堂之事,谋算城府的人,才能看出方才顷刻之间,各方势力的角逐与凶险。
李昌羽扑倒在地,声声哀嚎,“陛下,臣冤枉啊……”
柔妃扫了眼景元帝,看他望着那丹书铁券和莲花玉佩面露不决。
眼神微变之后。
轻声开口,“陛下,今日酒席,不如便到此吧?不少孩子都受了惊吓,也该回去好好歇着了。”
景元帝神色一松,朝柔妃看了眼。
柔妃浅笑,又看向夏晚安,“还有晚安!你也是的!国师就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能这般贸然冲出来。知道的,说你是为了救命恩人出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国师是怎样呢!”
说着,也朝韩经年笑了下,“下次可不许再这样鲁莽了!还不快跟国师赔罪。”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周围的人听到。
国师竟是九公主的救命恩人?
方才心下各种猜测的人,这才露出了然神色。
倒是安悦容,慢慢地沉下了脸。
就听前头的父母低声道,“还以为国师和九公主之间……”
“快别乱说!国师岂是那种重色之辈?”
上位处。
夏晚安眨了下眼,朝韩经年看去。
就见他也在朝自己看。
抿了下唇。
却听他问:“殿下方才……是因为要报恩么?”
夏晚安一怔,下意识想否定,可不知为何,又朝旁边瞥了眼。
随后弯唇,笑着点头,“是。”
韩经年眼底的波光顷刻黯淡。
就听夏晚安道,“国师对晚安有救命之恩,晚安怎能看国师受如此之辱?晚安唐突,冲撞了国师,还请国师恕罪。”
她说着,还故意提高了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好些人面面相觑——国师跟九公主,看来当真关系匪浅啊!
韩经年下意识想去转动念珠,却想起手上空无一物。
眼睛垂下去时,却看夏晚安一手握在另一手的手腕上。
若是没记错,那手腕上,正套着的,是那串小叶紫檀木的佛珠。
他顿了顿。
缓声道,“殿下不必在意,臣还要多谢殿下方才出言之助。”
夏晚安笑开,摆了摆手,又要说话。
就听景元帝道,“今日之宴便到此吧!”
也就是说,镇远公之后的事儿,是不叫人看了。
天子开口,谁敢不从。
纷纷行礼,离席而去。
夏晚安转过身,看了眼地上的李涵馨,收回目光,朝一旁走去。
白芷和紫丹连忙上前来扶她。
柔妃还在跟景元帝说话。
忽然,底下传来诚亲侯文宇亭的声音。
“皇上!”
还没走远的数人纷纷顿住脚步。
夏晚安皱了下眉,转过脸。
就见诚亲侯一脸正色地上前,“先不论镇远公之子到底犯有何错,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师私自动刑,夺人性命,便是妄顾法纲!论理,当罚!”
夏晚安眼神一变,刚要开口。
景元帝已经开口道,“诚亲侯想如何请罚?”
夏晚安的眼神冷了下来。
底下,诚亲侯冷冷地朝韩经年看了眼,道,“私自动刑,妄顾人命!擅弄朝权,不理王法。按律,当处以百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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