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修行九真中经飞文后,就像在河面上提前造好了一座桥!渡河者不需要再单独造船,你想想,这又会怎么样?”
“提前有了桥,过河的难度,都不比以往了。”程末忽有所悟。
“而且既然是桥,可以渡河的选择,也就更多了,又何必要造船?”言归带着深意地说。
程末心中一动。
言归之前是将术法神通比作“船”的。
按理来说,通源境刻纹,也是要用自己最精深的术法。
不需要局限于“船”,就意味着……
“咔哒——”脚步声传来。
程末抬头看,见到两个人也走进了这家店。
一人是个青年男性,身高体阔,剑眉星目,坚实的脸庞透露着坚毅。跟在他身边的是个十岁出头的男孩,紧紧抓着大人的手,颇为胆怯的样子。
二人坐在了程末的斜对面,都显得有些劳累而憔悴。面铺老板走来询问要点什么,男子只是随意说了几句后,就把老板打发走。之后注意到程末在看他们,男子丢过来一个明显介意的眼神。
程末笑了下,别开了视线,也不放在心上。
“怎么?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言归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有趣。”
“有趣?”
“他们明显也是长途跋涉而来,似乎还不像我们有坐骑,才会这么劳累;衣衫磨损,证明他们手头拮据,没有多余的闲钱;表情憔悴,证明已经风餐露宿了多日,没能好好休息;而且我猜这二人的关系,不是父子、舅甥之类的亲属,那男子,必然是男孩的属下护卫。只有这种关系,男子才会始终显得如临大敌,一直在护着那男孩。”
男子二人的面很快上来了,果然如程末所说,男孩正准备动筷时,男子先制止了他,自己尝了一口确保无误后,才放心让男孩吃。处处小心,到了这种程度。
望着这一切,程末忍不住,有些笑出了声。
“哼!”男子立刻带着敌意地瞪向了他。
“这位兄台别介意,我也没有恶意。”自己已经吃得差不多,程末也就站起身,拿一个酒壶走到对方面前说:“我敬你一杯如何?”
“你小小年纪,还喝酒?”男子冷冷道。
“有志不在年高,况且我十六岁,也不算小了。”程末说。
“无缘无故,你我素不相识,又为何非要敬我?”
“相逢即是缘。实不相瞒,我也是个过路人,在此只是暂住。故而见到同样远来的二人,有些特别的亲切。”程末认真地说。
男子冷峻地双眼,仍旧死死地盯着自己。
可不知为何,程末却感觉,这一刻,对方似乎如释重负了一般,放下了某种心结。
男子接过程末的酒杯,一饮而尽。
“敢问二位是从何而来?岭阳宫?还是东边?”台宁平原中,岭阳宫是北群岭山脉的霸主,程末猜测他们就是从那最近的地方而来。
一边说着,程末坐在了男子对面,也就是男孩的身边。
男孩护着自己的碗,朝着里侧整个人挪了挪,怯生生地望着身边这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少年。
青年似乎想要发作,但见程末没有进一步动作,就收敛了下来,只是冷冷说:“你总是喜欢打探生人的隐私吗?”
“只是随便问问,不必放在心上。”程末转头对着男孩笑了下,随意道。
男孩看到了他的笑,立刻又低下头吃面,将脸都埋在了碗里,显然十分怕生。
“我们既不是从岭阳宫、也不是从东边来的!”青年男子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地道:“我们是走的西面的路!”
“西面?”程末疑惑,因为这正是他们要去的方向,继续追问:“难道你们是从雪封城来的?”
“不是!”
“那是从延苍山脚下?”程末有些不可思议,“那条路,没有被雪崩封住?”
“我们像是顶着雪崩爬出来的?”青年男子似乎颇为不屑,“封住了没有,你自己不会去看!”
男子本意只是嘲讽。
却没有想到,这句话后,程末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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