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屏障已然消失,井台上贴着一张字符:“今夜亥时,烈风峡。”虢先生看过之后,字符自己燃火焚化了,显然是高人所下。
虢先生长叹一声,心说刚才还和郭烈说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没想到一语成谶,果真被高人摆了一道。虽然郭烈取回的宝物在自己的锦绣河山囊中,但郭烈的性命不能不救,那人定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没有在此设伏夺宝,而是掳走郭烈,下书于此。说不定,自己的身份已然被那人探知。可惜自己隐居十八年,还是功亏一篑啊。
又思忖片刻后,虢先生身形一闪,返回学堂。
虢先生携半个冬瓜和石棍离开后,郭烈揣测着虢先生口中的弥天大祸究竟会如何,心中惴惴不安。忽然,寂静屏障上的水波纹开始剧烈晃动,外面的景物也跟着摇摆扭曲难以看清。郭烈只恍惚看到一个人影疾速迫近,寂静屏障就像一个肥皂泡一样破裂消失了。一个黑影当头罩下,郭烈一阵眩晕后,摔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内。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郭烈若不是自幼被虢先生洗筋换骨,怕是得摔个骨断筋折。郭烈摸摸地下,凉凉的很平整。用指尖仔细抚摸,地面上还有很多细细浅浅的凹槽蜿蜒曲折,颇为古怪。郭烈把父亲送给他的匕首握在手中,慢慢站起,伸手向上摸摸,摸不到顶,再跳着摸,仍然摸不到顶。
郭烈运了运气,大声喊道:“嘿!有人吗?有人在吗?”
没人回答。
他又喊:“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抓到这来?”
还是没有回应。
突然间,郭烈有些害怕了。
俗话说,看不见的才是最害怕的。即便掉进烈风峡内,郭烈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害怕,毕竟那时还能看到附近的情况,还能在毫无可能之中拼出一次机会来。可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对周遭情况完全没有感知,那种惊慌和无助,恐怕只有初盲之人才能体会到。
在这种渗人的恐惧压迫下,郭烈渐渐狂乱了,在漆黑一片中徒劳地挥舞着匕首。突然,脑海深处灵光一闪般爆发出一丝清明,让他不由得大喊:“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救自己!”他硬生生定住双脚,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呼吸也平稳一些了,于是盘膝坐下,默默地想,如果父亲遇到这般情况,会如何应对呢?嗯,应该通过事发时的情况进行推测。
郭烈想起了虢先生拿一个软囊,把那石棍和半个冬瓜吸进去的情景。莫非是虢先生回来把自己也吸进去了?不会的,如果是虢先生,肯定会先跟我说一下,不可能这么没头没脑地就把我弄进来。
此人先把寂静屏障弄得乱七八糟的,让我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然后再突然施法把我吸进来,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样貌。搞不好,他还是个我认识的人。
虢先生说过,他施展的寂静屏障符,神通高手都看不破。此人不但看破了,还把屏障破坏掉了,肯定比神通高手还高一层。虽然未必及得上虢先生,但也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这家伙为什么要抓我呢?哼,八成是为了那个石棍和半个冬瓜。嗯,他肯定知道这两件东西没在我身上,所以才抓住我向虢先生要挟。嘿,这家伙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郭烈又想,刚才胡乱划拉,肯定摸不到头脑。这次,我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看看能不能摸到点什么。他站起来,向着自己正前方迈步走去,右手则攥着匕首在前面探路。
“当”的一声脆响,匕首碰到了一个**的东西上。郭烈大喜,赶紧用手上下摸索,发现这是一道铁门,不但坚固异常,而且连个窗子都没有,就是只老鼠也逃不出去。再仔细摸摸,突然摸到门上粘着一张纸条。他顺手一扯,却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把他猛地弹了出去。
郭烈想不到一张小小纸条竟然有这么大威力,一下摔了个四仰八叉,手中的匕首都差点磕飞。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再去摸那张纸条,发现它仍然完好无损,而且,只要是轻轻捏着它,它也不会有反应。
“我知道了,这是一张符。”郭烈恍然说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白了,这张符就像一把锁一样控制着这扇门,想要出去,就必须把符揭下来或者破坏掉。郭烈已经被重重地摔了两次,屁股又疼又痒,十分难受,他可不想再摔一次了。于是,他改用匕首去扎那符。为了提防再出什么意外,还特意侧着身子,用匕首的尖轻轻一捅。
就在匕首尖碰触到符的一刹那,一团火光突然燃气,眨眼间就把符烧了个干净。片刻后,那扇铁门自动打开了。
郭烈半蹲着,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准备着门开之后一跃而出。同时双手劲握匕首,如果有人阻拦,就合身扑上给他个一刀穿心。
门开了,郭烈也泄气了,因为门外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他逃出了小牢笼,却仍然在大牢笼之中。
突然,黑暗之中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咦?你竟然能破掉玄通固锁符?”
郭烈猛地一震,看见一片黑暗之中亮起了两点绿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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