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谈判地点和时间由他们制定也就算了，居然还只准我一个人去。”
一想到自己这两次去谈判的时候，居然都被蒙头，姜子文心里就窝着一股火。但转念一想到对方答应的那些诱人条件，这家伙连怒火也熄灭了，只觉得背脊骨有些发凉。
毕竟，姜子文也是在日本国留学过的富家子弟。对于日本人的盛气凌人、颐指气使早就习惯了，而且骨子里还有一种对日本人惯有的信任感。
“算了，小事能忍则忍，说说谈判的情况吧。”
姜文彬心里也极为矛盾，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如此了。但不知为何，在他心里，对于半年前才死去的那位南昆省前主席康耀宗，却多了几分同情与回忆。
当半年前得知康耀宗莫名其妙死在日本人的会馆里的时候，姜文彬还当着全省军政高官的面把这个卖国者臭骂了一顿。并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一定要当一个个堂堂正正有骨气的唐龙人，绝不会去干出卖国家主权的苟且之事。
而如今，为了自己多年的夙愿，为了向魏建国那个老不死的报当初的一箭之仇，自己也即将与那死去的康耀宗一样，走上与日本人深度合作的道路。
深度合作？可是这仅仅是深度合作吗？一想到自己在全省高官们面前所提的这个词，姜文彬自己心中都在冷笑。
“子文，为了不让我们父子被天下人耻笑，这事你还是多忍忍。一切小心为上！”姜文彬叮嘱道。
姜子文忍住心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平息的惶恐不安，放下公文包，却从贴身的衣服里面摸出了一份小心放好的文件。
文件里的内容，他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心情触动，连手都有些哆嗦。“父亲，你看。这是日本人开出的条件。”
“呃？我看看。”
姜文彬急忙接过文件，打开一看。只是看完文件的第一条，他的身子就一阵摇晃，差点跌倒在地。
“天啊，这是让我卖……卖……卖国啊！”
姜子文赶紧扶着因过于激动而摇摇欲坠的父亲在太师椅上坐好，递上了一杯热茶。
作为姜文彬重点培养的子嗣，姜子文处事极为干练，也颇有城府。故而才能让姜文彬放心地让他负责这场事关长渝省及他们姜氏家族未来命运的机密谈判。
这个长渝省未来的接班人清楚，父亲这一下不是病倒的，而是被气倒、吓倒的。当他看到那份日本拟订的谈判初约时，也是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
出让长渝省里的所有矿山的优先开采权、道路优先建设权；长渝省内所有大小码头全部供日本船只无偿使用，并接受日本军队的军事管理；日本拥有在长渝省的驻军权……
这任何一条外泄出去，别说还没谈判完，就是一点点风声，就足以让自己两父子被几万万唐龙人同声臭骂。甚至惹来杀身之祸，原来南昆省主席康耀宗就是前车之鉴啊！
“父亲，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整个长渝省的大局还要您来主持，我们光复九川省的计划还要您来实施呢！”
姜子文坐在姜文彬旁边，扶这父亲半坐起来。父亲既然气晕过去一次了，接下来就会是进入主题了。
“条约呢？”
姜文彬喝了几口茶后，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示意姜子文把条约拿出来给他再看看。
姜子文从贴身衣服里再次小心地拿出那份叠起来的条约，递给了姜文彬。
已经有了足够心理准备的姜文彬，颤抖着手打开这张催命符一般的文件。可是颤抖的双手，却难以打开这小小的一张纸，他随即把文件递回给姜子文，“还是你念吧，我听听。”
姜子文拿过条约，小声念了起来。
“密约共十条。第一条，日本在长渝省和九川省内拥有开矿、建筑码头和船厂及筑路的优先权……第三条，长渝省内所有大小码头全部供日本船只无偿使用，并接受日本军队的军事管理……第七条，聘用日本军人为三军教官，承认大日本帝国公民在境内有最惠国公民待遇，拥有居住、往来、经营工商业及开矿、特别是外交豁免权等多项特权……第十条，待光复九川省后，昌吉行署内大禹集团的全部工厂，将有大日本帝国接管，拥有优先购买的权利……”
此时的姜文彬已经冷静了许多。应该说，他对于日本人提出过分的条件，应该都有提前的心理准备。他只是没想到日本人会这么贪、这么狠、这么绝，这些条件别说全部答应，就是其中大部分条款答应任何一条，都能让他坐上唐龙国第一大卖国贼的宝座。
还有，如果真的完全照着这个文件去执行，那自己这个堂堂的长渝省主席不就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了吗？
“念，念一念日本人这次给出的条件。”
姜文彬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与愤怒。他知道，日本人之所以敢这样狮子大张口，一定会给出让自己满意的诱人条件。
“虽然只是初次谈判，但日本人还是在之前答应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附加条件。”
姜子文强忍着心脏的怦怦跳动，开始念起日本人许诺的条件，“第一、大日本帝国承诺在三年之内帮助我们建立一支不少于十个师的现代化军队，并提供所有的武器装备。第二、大日本帝国将向我们提供一笔总额为四百万日元的贷款，以长渝、九川两省税收做抵。第三、大日本帝国将联络其他诸国，促成和维护两省独立自主之局面……”
“父亲，父亲……”
念完后，姜子文发现父亲有些出神。连呼了两声，才将姜文彬唤回神来。
“在这次私下的谈判里面，日本人的态度非常明白。他们给出文件中，也就只有第一条、第三条、第十条没有更改回旋的余地，其他条款都可以慢慢商量。而且，他们表达了一定要接管昌吉行署大禹集团所有产业的要求。”
“这些日本人想要昌吉行署那些工厂？以日本的雄厚工业规模，任晓禹那点家当，不应该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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