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儿一边义愤填膺,一边跟在费目的屁股后面钻进了电梯,他俩是同一天到报社工作的,现在又是同一个大办公室,只是不属于同一个采访组。
“你可别到处乱说呀,昨天是你嫂子回来了,所以干大劲儿了。”
费目见电梯里没别人,就笑着对缝儿说。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了几回呀。”
缝儿又打起了哈哈。
缝儿的大名叫王建,之所以得了这个“缝儿”的绰号,原因有二。
原因一是门牙被人打掉一颗,豁牙子。
原因二是这家伙的嘴没有把门的,是个狗肚子装不下二两香油的主儿,漏风。
“哎,伙计,你听说咱们那事儿有门了吗?”
费目问。
“风儿我是听到一些,听说这次要考试,还要面试。不过现在就那么回事儿,你我都明白的。”
缝儿答。
“那……还有什么?”、费目欲言又止,电梯门打开了,总编走了进来。
“总编好!”
“总编早!”
缝儿和费目对总编问了好,相视一笑,不再言语了。
“你们俩都快到四十了吧。”
总编忽然问。
“我三十九。”
“我也三十九。”
缝儿和费目赶紧回答。
“好好干,有希望。”
总编一边颇有深意地笑着,一边走出了电梯。
他在四楼,他们在五楼。
领导永远不会跟员工在一个楼层的,不方便,也是规矩吧。
“什么意思呢?”
电梯里只丢下了两个摸不着头脑的和尚,他们对领导那深意的笑和深意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领导就是领导嘛,高!实在是高!
缝儿和费目无语相视,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电梯。
“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费目的屁股刚刚沾到椅子上,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掏出来,打开一看,是依依发来的短信。
“这小妞子,又想哥了吧。可哥今天只能是你的传说了,哥太累了,身子都被抽干了。”
费目一边想着,一边偷笑着,一边在手机屏上划出几个字,改日好吧,今天没时间,有重要的采访。
费目眼下的确有更重要的,但不是采访。
“今晚请你喝酒吧,漂亮妹子。”
费目给依依发完短信后,又在手机屏上划拉几个字,发出去。
在办公室里,千万别对着话筒说话,能听到的绝对不是电话的另一头,还有电话的这一头。
“哥呀,别再喝了,昨晚喝大了,请我喝茶吧。”
手机很快就又震了一下,那个叫春的女人答应了。
“春。”
费目一想到这个名字,两个小人就会在心里打架,对骂。
一个小人说,春是个坏女人,离她远点儿。
一个小人说,春是个漂亮女人,多诱人呀,要是能上她一把多好呀,她的那里肯定挺美,功夫一定不错。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是有求于人家的。”
费目想到这里,坐下来,安安心心地改起小东的稿子来。无利不起早,报社规定,实习记者不挣稿费,谁改算谁的。
快下班的时候,那篇“驴唇不对马嘴”的稿子总算是找到唇和嘴了。
“真累呀,还不如自己写轻松呀,可得干正经事儿去了。”
费目打着哈欠,离开办公室,走出报社大楼,夕阳的光晃得眼睛有点儿痛。
筝声琮琮。
费目和春面对面地坐在了一个小小的、但很精致的茶桌。
净手,引茶人荷,赏茶,赏具。
烫杯温壶。
马龙入宫。
洗茶。
凤凰三点头。
春风拂面。
封壶。
分杯。
玉液回壶。
分壶。
奉茶。
闻香。
品茗。
“哎哟妈呀,可算是完事了,快把人累死了。”
表演茶道的那个演员终于表演完了的时候,费目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算是完事了。
只是,表面上还得表现得彬彬有礼。
这就叫道貌岸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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