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唉!”
哥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有一搭无一搭地,不知不觉已是鸡叫头遍了。
“睡吧,”
“睡吧。”
终于,小屋静下来,静极了。
费珏做了一场好梦,红红的天,红红的地,红红的他紧紧地抱着红红的她。
“报告!”
当兵的一声喊,费珏从沉沉的梦里醒来,他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日头已经老高了,哥哥的被窝儿空了,虎子也不在身边了。
费瑞家的正在外屋做饭,听到里屋有了动静,便进来,端进一盆热热的洗脸水。
“他二叔,洗脸吧,饭快好了。”
“嫂子,你快放到那儿吧,我自己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呀。我哥和虎子呢?”
“你哥和虎子给你放马去了,快回来了。”
费珏三把两把地洗完脸,走出了屋门,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套拳,身子热了,不紧绷了。
“什么事儿?晚上没有什么情况吧。”
“报告队长,大事儿是没有,只是……只是……”
“只是个屁,快说。”
“报告队长,白队长在小学校等你呀,让你快回去,他好像很生气。二当家的跟白队长还嚷嚷起来了,白队长就把二当家的给绑起来了。”私下里,亲信们还是喜欢把费珏和二癞子唤做“当家的”或是“大哥”、“二哥”,喜欢叫,也喜欢听,叫顺了,也听顺了。
“为什么不早说呀,你可真是的。”
费珏似乎有了些许的预感,疾步向小学校走去。
“他二叔,你不吃饭了呀,吃饭再走呀。”费瑞家的追出院门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儿了。
气氛不对呀!
费珏刚一跨进小学的校门,心里的预感更加的强烈了。
“大哥,替兄弟揍那个狗日的姓白的一顿,他太不是个玩意儿了,他说咱们是成不了大事的熊种,你说这不是拉完磨就杀驴嘛!”
顺着音儿一看,二癞子被五花大绑地拴在了一棵树上,一切都明白了。
“白队长,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呀,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涮人的脸了。”费珏走进了一间教室,白冰正坐在一条板凳上,面沉似水。
“费队长,你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吧。”
“是呀,是得好好谈谈了,我费某洗耳恭听着了。”
“听说找到你哥啦。”
“是呀,怎么啦。”
“听说你们不去打土匪,还喝上酒了。”
“是呀,怎么啦!”
“怎么啦,你这是胡闹,我们是革命队伍,是有铁的纪律的!”
“我怎么胡闹了,那是我大哥,从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亲兄弟呀!他打小鬼子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呀。他因为打小鬼子险些没了命。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到了,九死一生呀,见到了喝点儿酒,说说话,怎么啦。你说这是胡闹,你说我怎么胡闹了吧!”
“费队长!费珏同志!你这样做就是胡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喝酒让我们错失了一次全歼土匪的机会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喝酒,让那股土匪跑到桐轩那边去了呀,这还不叫胡闹吗?”
“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呀,那可是一条条的命呀,谁没有个三亲六故的,都是乡里乡亲的,为什么要全歼,我可下不了手!”
“费珏同志,你这样的思想是非常危险的。”
“哈哈哈,管我叫同志,我费某可是不敢当了,我们在你的眼里恐怕还是土匪吧!”
两个人越吵越激烈,越吵越激动,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好像是灶窝里的干柴,早就干透了,就等着这火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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