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说道：“好。”
他们来到五楼。
这里很冷，很高，也很亮。
五个村庄星罗棋布在四周，除夕之夜，灯光影影绰绰，无论远处的，近处的，都很亮。
照得五楼也很亮。
方文说道：“说真的，这一年来，我最幸运的就是遇上了先生，先生让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许慎言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方文说道：“当日在韩十三那里听到先生的计划，只觉得非常疯狂，不象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主意。这大半年来，看着先生一步步走了过来，虽然辛苦，可是脚步却是坚实无比，丝毫不见动摇。萍城理工学院和许氏工坊都是从无到有，到现在这种热闹场面，先生也从不名一文的穷秀才，短短数月间，一跃而成巨富。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先生。”
“其实只是刚开始罢了，还有很多计划，小弟要是全部说出来，岂不要吓到方兄？”许慎言开玩笑道。
“再也不会吓到了，先生再出现什么匪夷所思的计划，愚兄都不会惊讶。因为愚兄相信，先生所做之事，真的是一切都有可能的。”
许慎言沉思了一会，说道：“当初小弟选择做玻璃，其实是有很多考虑的。”
方文大感兴趣地问道：“先生能否详细说说？”
“自古至今，有很多事物都推动了社会的发展，科学的进步。可在小弟看来，玻璃的出现，实际才是顶顶重要的一件事情。只不过它是如此普通，以至于很多人都忽视了它的存在。但若真要是没有玻璃，人类发展的进程断不会走得那么快。”
方文迷惑地问道：“先生这番话新名词太多，太过深奥，愚兄真是不太明白。”
许慎言笑道：“今后几十年，方兄会慢慢看到、慢慢明白的。玻璃之于人类，实际上真的具有莫大的意义。没有玻璃，三棱镜就不会出现，光的色散和光的组成就不会被发现；没有玻璃，很多实验器材都没办法制造，人们也就不能揭示各类物质的内在秘密，化学就不能出现；没有玻璃，太空望远镜就不能制造，人类就不能发现浩淼太空的秘密，可能至死都会认为地球才是宇宙的中心，天文学也就不能出现；没有天文学，还谈什么牛顿力学，谈什么相对论，谈什么物理学？物理学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了；没有玻璃，显微镜很显然就不能制造，那人们还谈什么生物学，谈什么细胞和dna？生物学也不能出现，至少发展不了那么快。你看，玻璃虽然小，这么多科学，没一样离得了它。这就是我制造玻璃的最终意义所在。”
方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才长出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一切，我都没有听说过。先生真是神人也。”
“你要是进了萍城理工学院，以上这些将不再神秘。”许慎言说道。
方文有些失神，想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真是羡煞愚兄了。有朝一日，一定要学来看看。”
“方兄大才，要学这些并不难的。”许慎言说道。
“玻璃如此重要，先生现在却只能用它来制造玩物。”方文说道。
许慎言沉默了一会，才说：“用玻璃制造玩物并非我的目的，我现在只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差，尽快地弄到足够的钱。三五年后，玻璃就能进入千家万户，进入实验基地，进入天文望远镜，进入显微镜，进入它应该进入的每一个角落，发挥它应该发挥的力量。当然，每一种玻璃的配方都会有不同。不论在哪个时代，水晶玻璃都是比较昂贵的产品。民用玻璃，自有民用玻璃的配方。科学玻璃，也自有科学玻璃的配方。”
“有了钱，你想做什么产业？”
“我想做很多产业，我刚才说了，我有很多计划，这些计划的前景全都那么诱人，每一种计划都不会比玻璃产业小，有些甚至千倍万倍于它。”
方文想着许慎言现在的规模，再想想千倍万倍于现在的规模，只觉得一阵心动神驰。他苦笑道：“愚兄刚刚说再也不会惊讶，可先生刚才这番话，仍旧让愚兄大为惊讶。”
“恨只恨小弟现在没有太多的钱。”许慎言说道。
“先生这句话若是让那些有钱人听到了，一定会羞愧得碰壁而死。”
“方兄不要笑话，可是小弟这一番事业，又岂是几万、几十万两银子能够成事的？‘书到用时方恨少’，银子这玩意，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再多也不会嫌多。昔日有沈万三，家资巨富，人们传说他有二十亿两银子，可是你看，沈家说散就散了，又留下了多少东西呢？银子这东西，是最不经用的。小弟所图所想，又岂是一个沈万三能比拟的？所产效益，又何止二十亿两银子？只不过万事开头难。小弟虽已经开了头，可离那成功实在还远得很。”
“以先生大才，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方文说道。
“是啊，时间。小弟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可是上天会给我充足的时间来发展吗？”
“先生尚有愚兄在，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大家齐心协力，奋勇一搏，怎么也得斗上一番。就算上天不允许，那我们打也得打出一片天地来。先生以为是不是？”
“不错，我们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方兄最近屡有帮忙，小弟还一直未曾谢过。”
“自家兄弟，有什么好客气的。”方文不在意的说道。
“话说，方兄的那些弟兄，果然一个个都是些英雄好汉。贺氏兄弟见了都是赞不绝口。”
“他们也都是些苦命人。”方文沉默了一会，说道：“以后先生若有了什么前程，莫忘了拉他们一把。今日夜黑风清，先生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愚兄的故事？”
“方兄愿说便说，小弟绝无勉强。”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愚兄出身于一个武艺世家，祖上也是做过开国大将的，可惜后来被太祖皇帝寻隙抄了家，斩了首。索性太祖尚念一丝旧情，未曾斩尽杀绝，我方氏一族才苟活到今天。愚兄自幼习武，倒也练了手好拳脚，又读了几年书。自命非凡，在乡里横行一时。一日碰到个恶霸在调戏民女，先生别笑，那事儿还真的有，俗是俗了点，奈何它屡屡要发生。愚兄也无甚顾忌，登时一顿拳脚上去，只不过打得两拳，那厮却被打死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