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
山间石亭,只听得一人口吐梵音,轻轻转动念珠。
而对面那女子带着白色面纱,时而沉思,时而点头,听得极为认真仔细。
“此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施主,你可曾听过?”
寒仙子摇了摇头,老实答道:“弟子不曾。”
宝罗王睁开双目,微微一笑,“那也无妨。施主可以记下,以后闲暇之余好生感悟一番。”
“不瞒大师说,弟子方才听了,顿感这经文的精妙,却不得其法门,只恨自己佛法低微,无法言说其妙处。望大师替弟子解惑。”寒仙子以弟子相称,分明是将自己当作宝罗王的传道人。
“大善。你能有此感悟,也是不容易。此经虽仅二百六十字,却是诸部般若的核心,其经文约其义更深,更是寺庙中不传之秘。”
寒仙子也是一惊,没想到,竟是这般缘故。
她低头道歉道:“是弟子唐突了。请大师见谅。”
“无妨。贫僧亦不是大师。说来惭愧,这经文,到如今,贫僧也难得其全部真谛。”
不得其全部真谛,换句话来说,他也是一知半解。
寒仙子也没傻傻地点头称是,而是赞叹道:“恭喜大师。”
宝罗王疑惑道:“喜从何来?”
“不以不知为知,想来这便是戒定慧中的慧吧。”
宝罗王双手合掌,问道:“施主如此慧根,真的不考虑入我佛门吗?”
“大师见谅,弟子六根不净,心中尚有尘缘未了。”
宝罗王不再多言,只是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片刻之后,宝罗王起身,说道:“贫僧明日就要离山去了。”
离山不是下山。寒仙子是懂这当中的差别的。下了山仍有机会上山,而离山而去,宝罗王无牵无挂,势必是不会回来的。
没有去问山主是否答应放他走,寒仙子问道:“不知大师要往何处去?”
“往贫僧该去处去。”
这话里可透着玄机,至于什么是他该去处,寒仙子也不问。问了反倒落了下乘。
“不知何时,弟子才能再一次见到大师呢?”
宝罗王说道:“若是有缘,以后自会相见。”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弟子在此恭喜大师脱离樊笼了。”此处没有他人,寒仙子说话也大胆了些。
宝罗王微笑点头示意。
“其实,世上本就没有樊笼,世人皆喜欢画地为牢以自囚,或是自寻樊笼以安身。真是可悲可叹。”
寒仙子笑道:“所以,世人更需要大师这般的人物入世,来普渡众生。不是吗?”
宝罗王叹道:“施主如此慧根,如此觉悟,着实可惜,可惜呀。”
“小女子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慧根,所以并不觉得可惜。大师莫要取笑小女子了。”
看着眼前女子的笑容,宝罗王轻轻问道:“可是为了那剑客吗?”
寒仙子明知故问道:“大师,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们常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依贫僧看,世上还是痴儿怨女居多。几多烦恼几多愁,男欢女爱,女爱男欢,最后到底剩下了多少欢乐情爱呢?”
“这般的觉悟,可不像大师嘴里说出来的话。若是旁人听来,会觉得是那些个像情场浪子失意的感叹。”
“贫僧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施主,认清自己的本心即好。”宝罗王静静道。
寒仙子也知道宝罗王是一番好意,可是这话从一个和尚嘴里说出来,她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自己哪里是为了那剑客呢?自己只不过是想着那剑客回来,给他一碗甜酒喝。寒仙子如此对自己说道,而且小果果那么可爱,不也应该由她来照顾吗?
“他,有危险。”
说完这话,宝罗王转过身去,走出了石亭。
寒仙子猛然一惊,忙站起身,赶上前去道:“大师,请告知弟子,他到底有什么危险?大师。”
宝罗王颂了一声阿弥陀佛,就此离去。
寒仙子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既然是宝罗王不说缘由,那她就有理由相信,宝罗王不便言说。
可是,徐庸铮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呢?
……
趁着月夜,好不容易将小丫头哄睡之后,寒仙子起身来到一个柜子旁,取出那个不轻易动用的药箱。
药箱明面上只有两层,她轻轻一扣第二层的按钮,第三层就此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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