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一身白衣的寒仙子在前引路。
徐庸铮自然在后面慢步走着。
踏着露水,迎着朝阳,在某人的要求之下,徐庸铮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今日他穿着一件典雅黑袍,长发竖起。别看徐庸铮长相并不出众,在寒仙子的一顿收拾之下,浓眉似刀,单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使得他整个人显得冷冽英武了不少。
看到这样的成果,寒仙子颇有一番成就感:“这才是剑主该有的样子嘛!”
当时,徐庸铮很快就破了功,温柔笑道:“我本来就是剑主嘛!”
二人一白一黑,很快就来到了一块巨石之下,寒仙子率先停下。
巨石一旁有一金甲护卫,只见他手中长戟一拦,冷冷问道:“荡歌重地,闲人止步。”
寒仙子不敢上前,只是在原地回话道:“寒仙子奉山主之命,携人前来觐见。”
“可有山主令牌?”
“接山主口谕,没有令牌!不过,有信为证,请大人过目。”
那人一把拿过信封,拆开之后,一扫而过,然后轻轻点头道:“确为山主口谕!”
“多谢大人。”寒仙子见状,领着徐庸铮就要绕开巨石,往山上去。
“且慢!”那护卫长戟再次落下。
寒仙子一愣,随即不解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信上并未说过寒仙子也可前往。所以,请寒仙子自重。”
“大人,真要如此吗?”寒仙子说道。
“此事非我等可以做主,若是寒仙子有何异议,大可以找山主理论!”那护卫神情依旧冷冽。
寒仙子不由得一怔,找山主理论,说得简单,光是面见山主就要经过重重险阻,莫说理论了。山主知不知晓有她寒仙子这一个人还是一说。寒仙子上山这么久,到目前为止就远远见过山主一次。
不过徐庸铮从那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意味,它的名字叫贪婪。和那些刺客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而那护卫的一双眼睛始终冷冷地盯着寒仙子的娇躯,似盯着弱小的猎物一般。当然,里面还有几分鄙夷的味道。
寒仙子还要再讲话,企图让眼前的护卫通融一下,没想到,下一刻,她就被一只手拉到了远处。
“寒仙子,不必求他了!他不可能让你过去的!”徐庸铮松开抓住寒仙子的手,细声道。
“可是,你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徐庸铮将食指竖在嘴巴旁,“是不是龙潭虎穴,总归要闯了才知道!倒是你,要小心一点。”
“我?”寒仙子轻轻瞟了一眼依旧有些冷酷的护卫,她作为一个女子,怎么会对那侵略的目光不敏感呢?她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必担心我。虽然我师父才去逝不久,不至于真的一下就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寒仙子的手攀上了徐庸铮脖子的衣领处,“公子,待会见到山主,你一定要记住,见机行事,千万小心。”
那双手颇为轻柔,似弱风扶柳。来到了徐庸铮胸前的衣襟处。寒仙子也凑到徐庸铮身前,脸颊似乎贴在了徐庸铮的胸前。
“切不可透露了身份,不然,不止你有危险,我和程果果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徐庸铮也颇为配合,嘴角微微扬起,看着护卫的方向,点了点头。
“山主应该不喜瞎子,这一点,或许可以利用。”寒仙子扯了扯徐庸铮手臂旁的黑丝带。
“千万别死。我……程果果还在等着你回来!”
“等你归来,我请你吃甜酒!”
徐庸铮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可要记得多放些糖!”
两人一番做戏,郎情妾意难别离,你侬我侬诉衷肠,而在金甲卫士眼中,只觉分外腻歪。
寒仙子转身离去,护卫眼中的不屑更加明显了。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贱货,神气什么?
看向徐庸铮之时,眼神也没开始那般友善了!
徐庸铮手持玄意剑,信步走上前。
那金甲护卫轻蔑一笑,意欲再度落戟拦路。
话还未说出口,只见徐庸铮眼神慕然一冷,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你若拦我,我必杀你。”
那护卫只觉脖子一凉,似被人架着一柄剑。
到嘴的话语似江水被巨石拦了回去,烂在了肚子里。他再次望向徐庸铮,只见那双微红的眼,里面似乎有东西。
不知为何,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微微颤抖,长戟终落地,地上倏然出现一摊水渍。
是杀意!他毫不怀疑,这剑客真的是会杀了自己的!
而这个杀意,他只有在青金子护法身上看到过。
护卫瘫倒在地,徐庸铮自然前行无阻。他有意释放出自己的杀意,吓得那个颇为神气的金甲护卫尿裤子,徐庸铮并没有丝毫得意。
若是诡看到这个情景,只会嘲笑徐庸铮的修为不到家。因为,诡曾说过,杀意不仅可吞噬人的战意,还能使人心智迷失。
也不知诡那个家伙现在在忙着什么呢?
借着这股杀意,徐庸铮的脸更加冷峻了。一路上,也不再有人敢前来阻拦。
荡歌山的护卫森严,五步一卫,十步一岗。这些护卫实力并不出众,可若是硬闯,并不会轻松。若是想着打将出去,徐庸铮估摸着也有些难度。
山路并不宽敞,徐庸铮走到半路之中,终于是来了一个小厮带路,一直领着他前往议事堂大门。
大门左右对联一副,只见左右相对。上联道是,关山踏千重八方激荡;下联写着,河川覆万里九州颂歌。
大门两旁本有护卫,不一会儿,一位灰袍老人慢步走了出来,只见他双手负后,面无表情朝徐庸铮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徐庸铮不清楚那老人明知故问,究竟是何用意。若不是寒仙子事先给他打了招呼,他怕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看那人战立于石阶之上,居高临下,眼睛里带着几抹讥诮的笑意。
徐庸铮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是打算给他一个下马威!
“台下之人,为何不说话?”
徐庸铮也不拱手,他单手负后,抬头,扬起下巴。
“我乃藏兵殿客卿。”
“我没问你身份!报上姓名来!”
“这就是你们荡歌山的待客之道吗?”徐庸铮哪里会对有意刁难自己之人多客气呢!
“荡歌山的待客之道,岂是你一个外人可以置喙的!我劝你赶紧报上姓名来,免得到时丢了脸面!”
“脸面向来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
“无知小辈,好生猖狂,就让本长老来试试你的本事。”
言罢,那灰衣老人便运起双拳,两道“铛铛”撞击之声响起,转眼就要来到徐庸铮身前,两拳运劲,直接轰向徐庸铮面门。
忽见银光一闪,徐庸铮下意识举手挡住眼睛。目光所及,已经见到那灰衣老人的双脚。料想那人已经来到身前,徐庸铮毫不迟疑,暗运蛮字诀,右手玄意剑陡然出动,全身气机尽数转化,玄意剑似携带千钧之力,向前方砸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人倒飞出去,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徐庸铮定睛一看,原来那人双手手臂之上各套有数个银环,方才银光也正是着银环发出。
以力破力,徐庸铮后发而先至,玄意剑宽大,灰衣长老却分明听到了破风之声。所以一招之下,胜负已定。
败得干脆。一招之下就这样败了。落在地上的灰衣长老呆若木鸡,手中银环也落了四五个,他却始终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徐庸铮正步向前,迈过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灰衣长老。
没有再向失败者耀武扬威,徐庸铮已经走到议事堂大门之前。
灰衣长老这才回过神来,他抬手,然后低沉说道:“等等。”
徐庸铮回过头来,冷眼相看,淡淡问道:“怎么?莫非方才一剑还不够?”
自然是不够。按照灰衣长老善于狡辩的性格,或许这话就说出口了。
可如今,只是一招呀。要怪只能怪自己败得干脆,没有脸面强词夺理。
饶是如此,灰衣长老还是伸长了脖子,大声道:“荡歌山规矩,入议事堂不得携带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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