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顾言接话道:“我也算是咱们醉春楼的常客了,既然林姐要来咱们晋王府,我自然是要来欢迎一番的。”
冰澜道:“柳先生放浪形骸,虽寄身于歌馆之中却情系于帝王之家,实在让人钦佩。”
杨广道:“诸位既然都是老相识,也不必在这里客客气气的,林姐找我有什么事情,便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们晋王府的地方,我们自然是鼎力相助。”
林姐道:“晋王快人快语,我也不必再绕弯子,诸位可能不知道我虽然与清茶相伴,却有一个干儿子,前几日他突然不知所踪,我现在着急寻他。我知道晋王结交深广,还想请晋王帮帮忙,找找我这个顽皮的孩子。”
萧眘道:“找孩子本是林姐的家事,只怕晋王府不便插手,不过既然咱们相识,这个忙就没有不帮的道理了。这个孩子的性格长相,还得请林姐给我们说清楚,我们也好帮你打听一二。”
林姐道:“我这个孩子,晋王也是相识的,他曾两次刺杀过晋王,虽然都是孩子无心之过,想必晋王对他不会太陌生吧。”
杨广道:“自然自然,那还是萧先生送到你们醉春楼去的孩子,不想竟成了林姐的干儿子,真是造化。”
萧眘道:“不错,那孩子的确很聪明,看来林姐找了一个好儿子。只不过这个孩子聪明过了头,反倒是被他的小聪明勿了。”
林姐还是保持着微笑,问道:“哦?不知道萧先生此话怎讲?”
萧眘道:“这孩子执念太深,前几天又闯入晋王府,已经被我们收押起来了,只是不知道他竟是林姐的孩子,所以才没有告知林姐,还好今天林姐来了,否则只怕是要闹误会了。”
“这孩子。”林姐虽然是低声在骂,在场的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林姐接着说道,“是我管教无方,还请晋王恕罪。”
裴矩却抢道:“既然他是林姐的孩子,却三番五次来晋王府闹事,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这孩子只怕我们也容他不得。”
冰澜道:“这孩子虽然是林姐的孩子,不过在这之前也是裴先生的徒弟,裴先生此话只怕是欠妥吧。”
柳顾言圆场道:“这孩子三番五次来晋王府闹事的确不假,但既然是林姐的孩子又是裴先生的高徒,只怕其中还有误会,咱们说开了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林姐道:“国有国法,这孩子既然犯下如此罪责,我也不妄求晋王包庇,不过我们母子一场,毕竟还有感情在这,只求晋王通融通融让我见见他也好。”
杨广想了想说:“这是自然,林姐既然相见,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林姐道:“多谢晋王,我还有一事相求。”
“林姐讲出来便是。”
林姐说道:“想向晋王讨一杯水酒,做娘的也不想空手去看自己的孩子。”
这点小的要求杨广当然会满足,杨广找了一个侍女准备了上号的水酒,便带着林姐来到了关押镜飞的地方。
镜飞第一眼看到杨广等人进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性命和醉春楼里大多数人的性命,甚至是醉春楼外更多人的性命,已经悬在这一线之间了。
林姐见了镜飞,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他身边,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清脆的声音在本来就昏暗的囚室中传来了冗长的回声。这一下倒是真的把镜飞给打懵了。
林姐转过头去,那个侍女慌忙把准备的酒水呈了上来,仿佛林姐才是她真正的主人一样恭谨,林姐接过来一杯酒,对镜飞说道:“你应该知道你犯了有多大的罪责,这里有一杯毒酒,我盼你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刎谢罪。”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杯在普通不过的酒,但唯独镜飞不知道,他只知道林姐要置他于死地,所以这杯酒他是万万不能喝的。
镜飞接过酒来,环视着所有的人,他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提示。但是没有人说话,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又会拆穿一个母亲教育孩子的善意的“谎言”呢?
柳顾言、萧眘、裴矩,这些自居奇才的谋士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小的细节上失了一城,看来爆发即将来临,现在只求全身而退了。
柳顾言说道:“我最看不了这些场面,既然是林姐的家事,我便先行告退了。”说罢,便退了出去。
裴矩和萧眘也都各依计而走,只剩下了杨广和冰澜,面对着林姐和镜飞两个人。
镜飞轻蔑地笑了笑,把酒扔到了一边,说道:
“这酒我是决计不会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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