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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8(1 / 2)

家愿意在发生一件大事之前,用环境描写烘托一下气氛。可是,并不像武侠里的写的那样,那天的天气、同恩北校校园的周围环境、水晶楼里的一砖一瓦,根本没有产生丝毫的异象。

唯独有些反常的,只是在还未出寒冬腊月的时候,那天的S市风和日丽,碧空万里无云,而且还有些暖和,阳光投射在雪堆上晃得人人睁不开眼睛,如果沉醉其中,都有可能会觉得马上就要破冰开春。

那一天本来也是极其普通而慵懒的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疲乏不堪,不知道是否是被文学课上学的那本《迷失荒原》(“Lost_in_the_Barrens”)给虐的,还是被数学那一个单元的矩阵解析给虐的。

下学期的文学课的老师依然是莫斯比,说实话上学期这个胖胖的犹太人哥们在戏剧课上的风趣幽默赢得了国际班一众同仁的广泛爱戴,本来之前听说高一文学课,很可能会学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很多人都盼着这么个“犹太版小沈阳”在讲这篇后现代经典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然而万万没想到,开学以后人手拿到的,竟然是一本所谓的加拿大优秀儿童文学——实际上,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作品:一个白人小男孩和一个克里部落的印第安人小男孩,为了拯救另一个部落免受雪暴之灾,踏上了跨越安大略省到西北地区的漫长征途,在这期间他们路过了不少古迹,也自己制作了一堆为了茹毛饮血而生存下来的工具,最后在西北地区成功与因纽特人部落“胜利会师”——这在我们看来,简直又是毫无人道,又是感人肺腑,两个年龄段在小、初左右的小男孩,居然在同样没有一只猴子、一头猪、一个河童、一匹白龙的护佑下,同样做到了唐代玄奘大师当年的壮举,而且也在小小年纪就具备了爬雪山过草地的技能和艰苦奋斗的长征精神。说实话,我们宁可去读那本被诠释为对于高中生晦涩、难懂的《老人与海》,也不愿意捧着这本书哭:看不懂的时候泣泪满面骂着作者,看懂了之后“内牛满面”地给两个小男孩献上膝盖。

相比之下,这学期麦克唐纳老师的数学课就有意思多了,虽然面对矩阵的时候,也是一个头八个大,但是数字运算,毕竟要比看着两个未成年人在雪地里盖房子舒坦得多。于是,每天我们的盼头,就是混过上午,等着下午的数学课,然后做作业,然后就到了晚自习开始夜生活。也因此,每天上午跟着两个小男孩在雪地里“斗争”两节课以后,上午第三节课就有很多人体力不支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并且最逗比的是,每天的上午第三四节课,还是我们班班主任柯若安的“新概念英语”——堪称国际班的催眠大法,一月份的时候还好点,也就是半上几个人在偷着睡觉,结果时间轴越往后,睡觉的人越多,到了这学期期末的时候,我曾经历过最壮观的场面就是班级里就剩三个人醒着,捧着书煎熬的听着老柯“念经”:那三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魏子怡——我俩都是上课之前灌满一壶茶或者咖啡,或者在书桌里摆着几罐红牛强挺着的,当然有机会我俩也都“阵亡”过;剩下的那个是萧全——睡了大半节课之后自然醒了。

老柯面对这样的情况,不是不管,第一个是管也没有用,睡觉这事情……第二的原因,就是老柯讲课时,基本上跟讲台下没有任何互动,而且讲错了还死不承认……

这样下去,“吃枣药丸”啊。

事情发生的这一天也是同样,一上午浑浑噩噩度过的。

每个人都是拖着身子带着一脸困意,去的食堂的。在食堂里,一边看着上海白炒油豆腐一边打哈欠的诸位,都忽视了那天有三个人坐到了一起吃饭。

没错,就是那三朵奇葩。

这可能是那天事发之前,最反常的事情。

这三个人虽然也算小有名气,不过平时在楼里基本就是点头之交三人从来没有过太多的交流:姜萍萍跟柴忠健见面还能笑笑,跟梅梅却陌生到从来都没“撕过逼、扯过蛋”,而梅梅也从来没有用自己的一双拳头捶过火柴哥(当然保不齐梅梅看着火柴哥的孱弱样子不忍心下手,以及知道了他的心脏病史等原因)——可是那天中午,他们仨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七颗龙珠在一起都能召唤出神龙,三朵奇葩怎就不能弄出来点动静呢?差事儿么?

第二个反常就是,三个人从来都是在国际班打饭窗口前的座位区域内吃饭,那天却偏偏跑到了普通班的地界。对着三个人,国际班高一的普遍态度是,眼不见心不烦,所以也没注意;事后,众男生在寝室里开“夜聊会”的时候,一致认为,如果今后他们三个再有将要聚首的苗头,自己的命可以不要,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三个在一起待着超过十分钟,必须把他们三个拉开,必须的。

其实如果他们仨那天单纯的坐在普通班的座位区域的话也就算了,可关键问题是,他们坐的位置,是普通班三班的老大“南斗”王辉的默认“专座”。所以不能说他们仨完全的没有“眼力见儿”,从座位这个事情上来说,只能说明他们仨那天“点子背”。

“同学,挪挪地儿行么?”

我也不知道那天SCP三朵奇葩的午间话题聊得是啥,原本见面也就是打打招呼的三个人那天似乎聊得特别嗨,以至于没听见后面那个雄浑的声音。

那个声音是王辉的几个跟班之一。王辉的跟班数目一直是个谜,按照我当年印象里,上学期的期中考试之前时候,他的跟班一共有七个,后来突然有过一阵子变成了五个,再后来变成十个,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又变成了六个,这个数字弄得跟股市一样上下飘忽,这一天中午,他就和其中三个人在一起来到了食堂准备吃饭。无论他的跟班数目怎么变化,用人标准却十分稳定——非高既胖:高的那几个,平均身高都在1米83;体型胖的,看着差不多也得有230斤,当然里面既高又胖的也不在少数。按照咱们普通人的思维,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200斤以上的,完全可以把三朵奇葩从气势和膂力上压制。

结果那天,身形瘦弱的姜萍萍、一介女流刘梅和孱弱不堪的柴忠健,完全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最主要的是聊得太嗨,根本没注意。

那个浑厚声音的主人一见他们仨没啥反应,倒真以为是他们三人故意对他不搭不理。敢不搭理普通班排号第一的“老大”的,全校园里也没几个。实际上,自从上一次圣诞节前夕,萧全和王辉在寝室晾衣间里的那次谈话之后,普通班和国际班之间变成了一种不冷不热的关系,交情肯定谈不上,但是见了面该打招呼还是得打的,有的时候走校园里或者在寝室走廊楼梯间里,正巧遇到了王辉、段虎、齐飞几个,我和萧老大还是会象征性的点点头,对方也会象征性的回应一下。

“这同学,”王辉从三个壮汉身后走了过来,据说当时语音语调还挺和善,“那个我说,能不能挪个位置,这地方是我平时的位置。”

这时候,三朵奇葩才抬眼看了看这个气质很非主流、但是看容貌还算是个帅哥的男生。

他们仨看了一眼王辉,之后就接着低头吃饭了。一句话也没说。

这反应倒是给王辉也弄蒙了,在从初中、有可能从小学开始,他就是个混混,混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遇到这样的。平时遇到自己这么说话的,不是立刻起身就是回嘴骂一句,一句话不说的倒是从来没见过。

面对毫无反应,吃饭还细嚼慢咽的三个人,王辉心里肯定慌了,定了定神,看了看三人校服胸前的标语,心里多少又有了点底,但是同时也更是犯难:这时候是该继续跟他们三个纠缠一下,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如果纠缠一下,万一他们仨仍然不理会自己怎么办?几个大老爷们也不能上去拽着人家衣领吧,那个看着身形瘦小老气横秋的男生还好说,还有俩女生呢?但是这时候走掉的话,面子往哪搁?自己在国际班老大面前都没让过份儿,那可能被三个普通无名小卒给折了面子?

实际上王辉不知道,这仨哪是三个无名小卒……在国际班的多少个已经成名的人,轻易都不回去惹这身骚。

可王辉管不了这么多。这种进退不是的尴尬场面,让王辉有点绷不住了。

“三位同学,你们国际班的吧?”

“啊?是啊?怎么了?”姜萍萍抬头,看着王辉一脸茫然地说道。

看这样,他们仨还真不是故意去挑事儿去的。可是为啥你们仨反射弧要那么长呢?

“呵呵,国际班的啊。认识这个是谁么?”王辉身边另一个高个子男生笑了笑,对着姜萍萍说道。

“不认识啊。”姜萍萍摇摇头。

“不认识?‘南斗’的外号没听说过么?”那个男生问道。

姜萍萍依旧摇摇头,柴忠健用嘴巴裹着筷子尖回过头茫然地看了看王辉。“南斗是谁啊,我还真没听过。”刘梅喝完汤以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

这话我是信的,因为上学期的几个大事儿,他们都没参与过,而七狼八虎等人向来也不愿意跟自己团体以外的人多讲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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