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跟你说,黄云晴也就是长得高而已;咱们二班也基本没有什么美女;你看三班,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白梦妍、楚雁娇几个吧……但是她们也基本上就靠化妆而已。”苏丽栀虽然经常在看到国际班这个年级里的几个美女的时候眼中会闪过“羡慕、嫉妒、恨”,但是背地里却总跟其他人这么说。
这不是我故意去打听的,因为她说的次数太多了。每次说的时候,还总摆出一副“如果我要是化化妆,我能比她们漂亮多了”的姿态——这让周围过客都想去剖腹自裁或是找条白绫“自挂东南枝”,但她仍像没察觉一样,一边发着嗲一边口若悬河。”嗲“字诀,绝对是苏丽栀的”必杀”,杀人于千里之外。曾经有人吐槽说林志玲的说话声音让人腻得想吐,我只能说,说这个话的人还没遇到真正有杀伤力的,跟苏丽栀相比,志玲姐姐的说话声算是“天籁之音”;可偏偏外教们还就吃这套——倘若赶上一个考试,苏丽栀当时没复习好,就假装自己“到了日子”,然后跑到办公室里给外教们发发嗲,就争取来了补考机会。
苏丽栀原本是班里的中下等成绩,结果用了这个手段以后,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因此,在九月末的时候,班里一部分人对她的态度,已经由一开始的些许讨厌变成了咬牙切齿的痛恨了。
坐到我对面之后,苏丽栀根本就没有看书学习的意思——我看书间歇的时候,不经意抬头,总能看见苏丽栀一直盯着我看。一看到她那双凸出的眼睛,我心里不免有些发凉。
“嗬?你们男生也喝‘水晶葡萄’呀?”苏丽栀突然说道,然后说完,依旧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总觉得她长了一双蛇的眼睛。
“哦,呵呵。”不可置否,我在一天天地受到黄云晴的影响,生活习惯也发生了改变。
我看看手表,黄云晴还没来。我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哎!戴俊森,你怎么不说话?”苏丽栀又问。
“哦,看书呢。”我干咳了一声,“下午就考试了。”
“你学习咋这么认真啊?”苏丽栀笑着问道,又像是在夸奖。
我干笑了一声。
“你说你,现在这么严肃,我问你,我过生日那天你跟着起什么哄?”
我这才算是反应过来,为什么我跟苏丽栀没说过几句话,她今天怎么跟我弄得像特别熟一样。
苏丽栀的生日是美国世贸大厦被塔利班撞塌的那天,而且也是在我们班里,我那个发小韩振东的同一天生日。俩人既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免不了大家一场起哄。结果我当时就趁着大家的兴头,鼓动韩振东和苏丽栀一起跳支舞。
虽然韩振东的帅气程度跟梁朝伟有那么一拼,但这支舞必定是没跳城。没想到就是这么个想要博大家一笑、缓解一下学习时候的紧张气氛的举动,却让苏丽栀一直记着。
“呵呵,就是一个玩笑,你用不着这么当真吧。”此时,邻桌的田典心和孔家佳一边看着我的这桌,一边小声地碎碎念。
“怎么不用当真?他们早就开始议论了,说我跟韩振方有点什么事似的……”苏丽栀故意摆出一副怒容,夸张地皱着眉说道。
我转头看了一眼田典心和孔家佳:一个人在捂着嘴笑,另一个斜着眼睛,撇着嘴角。
黄云晴还是没来,这让我开始有些不舒服。
“哈哈,谁们议论的啊?议论的什么?”我挤出一点笑,反问苏丽栀。我这个笑,纯属发自习惯,心里不舒服或者是遇到让我些许生气的时候,我在爆发之前,会挤出一个这样的笑。
笑过之后,苏丽栀不再说话,恢复了刚刚在看着我的时候的样子。
半晌,她又问了一句:“诶,戴俊森,你觉不觉得咱俩上高中以前,是见过面的?”
“在哪见过面呐?”我会了一句。
“有个补课班,你还记得吗?”苏丽栀眨了眨眼。
我看了她一眼,我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产生了负面生理反应,我真想说:抱歉,我没去过大明湖。
这时候,苏丽栀站了起来,居然一把就把我的一瓶葡萄汁抢走——而另一瓶,已经被我喝了一小半。
我刚刚想拦住,不曾想苏丽栀开了瓶就是一口。
“你干什么!”我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手都拍得火辣辣的,犹如一盆辣椒油浇在心里的那堆火上。
“哎呀!怎么啦!我就是喝一口饮料呗,还还不让啊?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呢?”苏丽栀还在娇嗔。
我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想扇别人一巴掌的冲动。
但是此时,田典心和孔家佳全都用凌厉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心里在想着: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相对女生做什么暴力的事么?
我只觉得胸口中有一口气堵着,然后就迅速收拾了书本离开了阅览室。
当脚步迈出阅览室门的一刹那,我总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法爬出的泥潭。
很多事情,不知不觉就来了。
或许,当时在苏丽栀的心里,浮现出这样一句台词:
“那是一种难堪的相对。他一直低着头,给她一个接近的机会。她没有勇气接近,他掉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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