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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书山有路 拂手开宣(2 / 2)

“些许吧……”女子的声音缓缓回荡山间:“正是磨空了许多不愿提起的事情,令人心旷神怡……”

这样三天过去了。英俊男子又言:“你很久没教我背诗了。”

女子未答。

山影隔日,英俊男子望在心中,万般寂寥,闭目哀叹:“两百年了已是两百年了……”

女子才言:“虽然区区两百年,但也多亏有你,陪我聊天。”

“轰隆隆!轰隆隆!噼啪!噼啪!”英俊男子一听,双目瞪圆,青筋崩在眉间,酷得天雷滚滚,顿时暴雨倾盆袭来“哗哗——哗啦啦。”夹杂着女子芳音,缓缓道来:“唇懂唇懂倦书尘,今朝谁与诺童贞。

总有黄粱初始情,垫做别香鸳鸯枕。

东风夜放花千树,浮眸青华在人间。

诗词失礼武丧戒,染上书尘去问仙。

——你试着背一遍。”

“轰隆隆——噼啪!”英俊男子站在雨中,久久竟吐不出半个字。待到云开日出,才深吸一口气:“唇懂唇懂倦、倦?卷……”

“没关系,耐心地想一想。”

“……”稍许,英俊男子若有若无轻声语道:“忘、忘记了……”

“你说什么?”

英俊男子神色略显慌乱,忙转身面向山崖,肩袍上的雨滴滑出细流:“你与我等不同。”

英俊男子的眼神中显露出深深的不可一视,他环臂扬袖,凭空敛光,手中化出一副纸轴,又举手抛开,纸轴悬展在半空:“我放你下山,出去走走吧。”

“什么?放我出去?”

“你快藏入画轴,去吧,下月盂兰节再回来。”

“大侠真肯放我?”

“还不走!”英俊男子急得大怒,心中自然忐忑不安,便要扬袖打散纸轴。

“盂兰节前!我定赶回……”话音未落,一道凄光由崖石中射出,投入纸轴。英俊男子凭空挥臂,将画轴卷起取回手中,展开再看:“——呀!”

竟是一尊水墨菩萨画像。画中的菩萨不似寻常的那样端庄,露个膀子上面还悬徊着一只蜜蜂,看上去十分不雅,而那菩萨的美貌,更是世俗难寓:

清泉流鬓睑映月,浮风演眉红叶唯。

不是菩萨不庄严,只恨心眼常分辨。

竟看得英俊男子痴痴呆住,自语道:“你!你竟这般模样?”

画中传出女子芳音:“是我。”

英俊男子眉头紧锁,心中暗呐:“早知用心背诗!这下丢了好印象。”

思绪未完,画中升起一阵香风,卷起画轴脱开英俊男子双手飞入空中:“多谢大侠开恩!”

英俊男子大惊,急呼:“菩萨慢走!画中有我封印!”

话音未落,菩萨画已随香风落入山谷当中,飘飘荡荡传来女子芳音:“你来逮我呀……”

英俊男子顿感内心憔悴,扭头再望夜空,寂寥无穷。这时,天边划过三颗流星,光华眨眼落在不远处,微光隐隐散去,华中走出三人,白衣束发,倒持细剑。急急来到英俊男子面前,垂剑辑礼:“大师兄,师傅急召!遣我三人在此看守。”

“召我!”英俊男子恍然惊问:“出了什么事?”

“我等不知,还请师兄速速前往。”

“如此!”言罢,目似银枪挑月,心若悬河转崖,英俊男子将身一扭,掠尘出霞,破空而去。

天远汉阳峰上,大首楞严顶间。庙宇云架群梁,楼阁星海灯幻。八百御剑飞仙,九曲恒河沙演。当空一处云涯殿,凡尘指梦便见。英俊男子化星而陨,片刻落在云崖殿前,褪去身上星光彩晕,单膝跪地。

云崖殿上,一位长发浩雪,白眉扬风的白衣老人,目似霞影月看,音若深海啸言:“术辛辛。数日前,我查周天之理,见西方久远国度处有两道异星潜云遁海而来,已入蜀山。一道奇异,一道难明,又急又诡,似对庐山跃跃欲试。事关重大,蜀山的仙班却贪图酒醉将个大川喝得颠三倒四,对凶吉毫无察觉。我命你前往蜀山,探查两道异星的来龙去脉,并寻访峨眉仙翁,戒之有备无患,早去早回。”

“术辛辛领命!”英俊英俊男子作辑而礼,化作一道白霞,风火刹那,星驰而去。

暂不言术辛辛探查奇异难明的去向,回说北上赶考的学生。

史徊徊一行在小路上,已是第三日。山路迂回崎岖,浓荫遮足,蛙鸣鸟语,客栈挂在树间,怪石乱愕,茶店卧泥而落,风袭鬼哭,随行的商人漫天要价,科考的子弟露宿风餐。

这夜三人轮流值守,灯火星稀,酣言残喘,摇树喋喋。周景景靠坐在一方大青石上提着葫芦遥灌青酒,紧守营火。夜最深时,风静若死,突然一阵长鸣涌起,空谷呼啸,沙石乱卷,倒树横飞。周景景似见暗中有人奔波,将酒葫芦向前一掷,起身拔剑,跳入林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山上顿时炸开刀喧,史徊徊惊醒睡梦,忙躲在青石后,苏本本起身,持刀守在一旁。少时,周景景扯剑退回,满身是血,史徊徊接他靠在青石上。周景景生生咽了恶血,两眼狰狞,咬牙怒道:“此地凶险,我们快走!”

言罢,三人相扶穿入山林,身后杀声越浓。刚逃不远,又被两三个歹徒缠上,苏本本惊道:“小鲜肉,天黑路险,不易同行,你带着景景快走,我应付一下便可脱身,前路再会。”

语尽,引着打斗从旁离去。史徊徊忙搀着周景景摸黑上山。且说苏本本林中招架,不敢恋战,绕树腾挪一路虚掩一路败退。跟着的二人也不急出招,刀剑相逼,紧紧跟随。追至破晓,林中初明,苏本本才停住脚步,已是伤痕累累,举起阔刀便骂:“混账东西!科举之路也敢劫盗!”

两名黑衣跟将上来。扯下蒙面:“你我同是考生,何必装模作样!”

另一人笑着接应:“有大户买三百颗举人头颅,借你的凑数!”

说罢摇剑迎面劈来,却被苏本本一脚踢开。另一黑衣取旁来杀,苏本本持刀架住,又扬起一脚踢翻在地,跟着再补一脚,正重在要害:“嗷……”

再看已是半残。却不料身后那黑衣又劈剑而来,苏本本迫不急防,只能绷紧筋骨硬接!

“哗——”利刃凌骨,铁血相食,苏本本硬是咬牙忍住,回刀乱舞,逼开蒙面。又踢起一脚“噗!”正重要害!

“嗯!”那蒙面苦楚一声还未倒地,却将剑抖抖一撮,灌进苏本本胸口。

“呃!”苏本本咬牙咽下一口噩气,忙将手中的阔刀飞将出去,却被黑衣躲过,便又抽起一脚,直捣要害“啪!”

但见那黑衣五官一拧,顿时憋出满头大汗。苏本本忙从背上抽出第二柄阔刀,“噼里啪啦”没数回合,挥在黑衣肩上,再一腿抡起“碰!”砸在眼间。那黑衣竟不动声色,苏本本忙又补上一刀捅在心口,终算解决了纠缠,这才呼出一口噩气。连夜折腾,苏本本早已精疲力尽,惊怒一泄,顿觉四肢酸乏,背上与胸窝的伤口彻骨布筋“铮铮”乱响,两眼一摸黑“噗通”栽在地上,晕将过去。

话说另一边,史徊徊搀着周景景在山上寻路。周景景吐血掉肉,赶至清晨,只剩下半条人命,史徊徊将他靠在树旁,见周景景身上数十个碗大的口子绝了堤般涌血,忙扯下衣料,填住血口,痛心嘱咐:“景哥哥忍着啊。”

周景景看看眼前的小鲜肉,柔纯呆萌,甚是可爱:“不必多说。”

两人鏖命,拖至晌午,周景景回了些许气劲:“这地方草木偏僻不宜停留,若是到了夜晚,恐有山虎野狼,你扶我上山,寻个安身之地。”

史徊徊点点头,扶着周景往山上救命,行至黄昏,遇到一条小路,曲径通幽,碎石续码。沿路而上,穿林过树,也不知转到山的哪头,竟来到一方崖前。石桥灯台,古柏怪柳。越岩过桥,再往深处,竟有一幢古刹。史徊徊见了,脸上浮出希望:“太好了太好了,有救了!”

刹前一块石碑落着半副尸骨,填满枯叶摇摇欲坠,老藤盘着半面碑文,微风习习似在吐纳泥尘。史徊徊抹开攀藤,刻着三个大红字“昭觉寺”。

墙塌铜锣深古刹,

钟隔泥胎罗汉身。

草杂经瓦砖牢房。

人忘禅险路不通。

史徊徊扶着周景景进了古刹,寻在东边的禅房落身,昭觉寺破烂不堪,窗不掩风,门不遮土,蛛丝挂帘,蛙蝉点烛。史徊徊清理出一块空地,点上油灯,捡了几处破烂的草席铺地,给周景景躺下。饥饿难耐,却寻不到吃的,只好捂着肚子惭愧道:“景哥哥早点休息吧。”

周景景点点头:“一路劳烦你。”

史徊徊拾起书,对着火光:“景哥哥严重了。”

“都到如此田地,还不忘刻苦……是为那一举功名吗?”

史徊徊叹口气:“不看书,不科考,又能如何呢?”

“若考不上怎么办?白废了心血、功夫和大把大把曼妙的青春时光。”

“考不上再考啊,苏大哥不也头年没过吗?”

周景景笑了笑:“上了这凶险的路,我遍没打算活着回去。”

史徊徊眉头一皱:“为何说这样的话?”

周景景抱住葫芦,闭上双目未答。史徊徊又说:“如能登科,定好好安置这科考小路,做个好官”。

周景景不听则已,“哇——”的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十指扣紧酒葫芦:“你!你可知登了科!都做些什么?”

“做官呐。”

“哈哈哈哈!像你这样的小鲜肉!也只是个公案前的奶瓶罢了,人家给你递来一张纸,你批一个文,递来一张纸,你批一个文,政治朝纲与你毫无关系,只需日日批文即可。”

“可是批与不批,也在利国利民之间呐。”

周景景摇摇头,双目黯淡:“你知我为何科举?”

史徊徊未言。

“我出生官宦之家,父亲为官明达,深知当中涉险之道,故做事处处中肯,本无纠葛。这样日子久了,便生出辞官念头。”

“若真做了官,说辞就辞太可惜了……”

“唉,一朝落在‘官’字里,此生再无完满时。”

史徊徊虽听不懂,却也点点头。

“谁知辞官的念头一动,便有不少人谋起了当中的利益,才惹来是是非非,涂成一场灾祸……”

史徊徊合上书本。周景景又言:“从那以后栽赃和陷害便层出不穷,有恩的有怨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加上那瞎眼的女皇帝,呜呜居然将我父亲定为乱党,诛我全家……”说着说着七尺男儿哽声咽咽:“此次科举,我便要与那女贼讨个公道!”

“周哥哥,公道自在人心,我们一同登科,匡扶社稷可好!”

周景景诈起身子,吼笑道:“哈哈哈哈,世上竟有你这愚昧之人,哈哈哈哈,我看那酒肉烟花的官宦地,正是你这样痴子的好去处,好安乐,好享受。”

“景哥哥……”

周景景扶住史徊徊:“回头吧,你看看这一路上的血雨腥风。”

史徊徊听得心中难受,不觉双目含湿。周景景又言:“世态炎凉啊,如今的朝中,才能虽多,奈何贤达孤寞。高堂之上,伦乱无度,臭气熏天。我摊上这般血海深仇,哈哈!哈哈!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说到这里,精骨血肉身,已是泪满面,便觉脑后一疼,胸口顿闷,晕将过去。史徊徊见周景景倒下,也无心念书,坐在灯旁呆想,不时昏昏扰扰睡去。

夜深人静三更鬼,月挂枯枝秋水寒。史徊徊冥冥觉得耳边微风习习,琴声幽幽。吹得心神清醒,便睁开双目,身旁的烛火摇摇曳曳,飘光晃影,周景景躺在一旁僵僵直直,纹丝不动。再仔细听,弦音嗒唤,念碎碎琴。浓红落叶,愿痴痴送。悠心的小鲜肉不觉迷上,寻声而去。推门月入室,身出树搭肩。寻寻转转,过房穿园,来到一处湖前,暗波月做镜,凄冷燕挂寒,观听了许久,未见有人。正要离去,一回身,灯火通明彩幻,楼阁诈现舞喧,流光皎影,身色缤纷,将个史若徊照得目瞪口呆,心旷神怡。迷醉如惘,也不问是梦是真,直呆呆拿起脚步,登上桥阶,往楼中行去。

若问楼上风光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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