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到这里，曲钝苦笑了一下，“身为野人的我又怎么会有这种机会呢？”
“不过如此了啊……”
听见曲钝这么说，士鞅轻轻地摇了摇头，此时，他突然想起来，那个被士义看重的小子似乎也只是个野人，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将两者互相比较了起来，只是在这番比较之下，曲钝这个名门之后就有些不够看了。
“曲钝，曲钝……就算是父亲，也只是想让我就这么沉寂地活下去罢了，而且原本我也只能如此认命，但是现在……”
只是一心沉寂在自己世界中的曲钝并没有发现士鞅的异状，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突然，只见士鞅左手轻抬，将曲钝的话语打断。
“你想要什么。”士鞅说道。
“……曲沃……。”
栾钝犹豫了一下，用不是很确定地语气说道，他偷眼了看了下士鞅，想让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但是此时映入他的眼帘的，却是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瞳，这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栾氏”两字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可以。”
就在栾钝以为士鞅要回绝自己的时候，对方突然闭上了眼睛说道，但是下一刻，当士鞅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眼中的威严立刻将栾钝吓得趴在了地上，同时，就听见士鞅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了起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不得妄言一词……一语！”
“曲沃栾氏……”
“到此为止！”
士鞅暗暗地想道。
“到此为止，”马服清看着眼前已经完全慌神的高平，眼中写满了狡黠地笑意，她轻抚了一下衣袖，说道，“高大人，我要更衣了，还请您……回避下……”
“咚……咚……”
听到马服清这么说，高平手中的长枪径直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重地回音，而高平也突然瘫在了地上，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将眼前的这个男子跟那位无双地猛将联系起来。
看到高平这个样子，马服清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她很快便将这丝笑意收敛了回去，继续说道：“以前在赵将军的麾下时，有他的指引，你自然无往不利，就算有些许挫折，你也能回复过来，可是……”
“自从将军殉国后，你便一蹶不振，只是一次很普通的逃亡，居然就让你伤成这个样子，要知道，就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夫君，也没有你伤的重啊。”
“……”
高平一边听着马服清的话，一边不自觉地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虽然现在的天气略微有些寒冷，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位猛将冷成这个样子。
“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不好受吧，即使是身披重甲，也像是赤身行走在街上一般，”看到高平这个动作的马服清摇了摇头，说道：“高大人……不，高平，现在的你还有什么犹豫么？”
“……是……”
好半响，瘫坐在地上的高平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本无神地双眼也重新回复了生气，他伸出手，又重新将长枪握在了手中，然后才向着马服清躬下身子，行礼道：“主……公……”
“不，不是我。”
出乎高平意料的是，马服清居然侧了侧身子，避过了他这一礼，此外，她还从一个箱子里，将士丰赏赐给马难的那身大夫服取了出来，然后铺在了几案上，同时，她调转目光看向了门外，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要效忠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夫君！”
“别忘了，我和你一样，也只是盘在地上的一截藤蔓罢了。”
看着一脸沉静地马服清，高平的身子顿了一顿，不过很快，他便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那身大夫服，躬身行礼道：“是……，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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