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子秋的司机是个小帅哥,车上音乐很劲爆!子秋越听越带劲,不是因为在年轻人面前要保持点风度的话,子秋早就跟着节奏活动活动了,不过轻轻打着节拍还是可以的。小司机看着旁边这位似乎不算年轻,但却颇有几分味道的女人,心想:“怪不得大老远的,派车来接,还左一句、右一声的交代安全!刚才说到处理故障,恐怕要多耽误会儿时间,老师电话里虽然没说什么,但说话的语气听得出很不高兴!不就是怕这位女士等久了吗?不过别说:值!”
子秋似乎感觉道司机通过反光镜在观察自己,脸上表情似乎也有些怪怪的。她可不是一个有话不说的主,她轻轻一笑,并示意他将音量关小一点。
“我能问问你姓什么吗?”子秋微笑着问道:“这样说话方便!”
“我姓王”小师傅迅速回答道,并很有礼貌的扭头微微一笑。
“也是那个学校的老师?还是?”子秋欲言又止。
“哦!不。我是个公务员,但和他(只子秋的二哥)是朋友,“我们常在一块喝酒,我很崇拜他!”
“嗯,崇拜?”子秋觉得这个词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用在了这?她忍不住扭头看着小司机,等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小王看了眼这位正带着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月老师,心里暗暗有些吃惊,按理说;看她三十五六岁了吧,脸上表情却会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天真,眼睛似乎清澈见底,感觉更是一点杂念都没有,使你忍不住想和她多说几句。而且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属于那种很柔和,很磁性、具有感染力的那种声音。于是他慢慢的说道:“我初高中都是在他们学校读的”
子秋撅起嘴,轻轻地:“嗷!”了一声。
“他虽然没有教过我,但你知道吗?身为那个学校的高中语文老师,现在又担任校长的他,同学们都管他叫:男神!”
“是这样!”子秋轻轻回应道,并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没想到二哥这么厉害!”
“你是他妹妹?我怎么没听他说过你呢?”小王吃惊不小。
“他肯定不好意思说嘛!”子秋摇摇头说道:“因为他将我弄丢了三十年!”
小师傅张大了嘴,还算是个聪明人!没有立刻问什么。因为他在将信将疑,心想:又不是拍电影,可能吗?
“哈哈哈!”子秋看他那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说道:“小王,骗你的!我和他是三十年前的老同学了。以前各忙各的,现在才又重新聚在了一起!懂了吗?”
“哦!我说了”,小王也笑了:“不过你们既然是同学,那应该年龄差不多吧?嗯,不过他看上去也很年轻的,是吧?”
子秋此刻笑而不答了。小王心中觉得:“你们怕不止是老同学那么简单吧?”他轻轻偏了一下头,不过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子秋头晚上邀约的几个女同学,此时也在家中焦急等待着。这不,接到出发信号,一个个早在事先说好的路口等着了,一行四个好伙伴刚好一车,一路欢笑不一会便到了。
一下车,子秋便看到了翰源,原来他来了。子秋一下车立刻愉快的喊道:“翰源!你来啦?”。子秋很高兴,心想:
“总算是能和他好好说说话了!”。
不过他真的是很烦!很扫兴!一见面便告诉子秋:“子秋,我今天不能陪你们太久,下午还有个会”,说完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接着说道,:“还能再呆两个小时吧!”子秋看了他一眼,就觉得此刻他特别讨厌!所以她立刻懒得和他说话。心想:“大礼拜六的,我们又是难得聚会,上次也是,午饭都没陪同学们吃完,就提前离开了。没想到今天来了,却又是这样的情况!”
想到这,子秋轻轻叹了口气。见子秋不说话,撅起了嘴,翰源知道子秋不高兴了。但今天他确实是有事。本来根本走不开,可听说同学们很多都要来,特别是子秋也要来,他才请了会儿假,从会场溜了出来。想再利用中午午饭的这段时间,和同学们打个招呼,也来陪子秋说几句话。可没曾想接她的车晚了那么久,看见子秋后他决定尽量再推迟一会儿回去,没想到才一说,子秋还是生气了!
今天是他们县招商引资的事,那边今天到的是一个国家级企业的董事长,他不去绝对是不礼貌的。但这边,他确实又不想让子秋生气。他此刻真的想:“当初要是不从政,那该有多好!要是自己还是个老师,像她的两个哥哥们一样,今天就可以陪着子秋好好玩玩了。可现在,他却要马上和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子秋说再见,他确实有些不舍!看着子秋那不高兴的样子,一眼都不想再看自己,他真的考虑,明年退下来算了!这样他就会有时间、在这样的时候、好好陪她散散心。到了她的假期,自己还可以驾车带她出去走走。子秋那天不是还说,想找机会去西藏吗?这样就一定会有机会!哦!自己想远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已经不是当年在学校读书那会儿了!就是自己真的退下来了,子秋也不可能和自己出去的!她有家,有丈夫。想到这些,刚刚舒展的眉头,又重新锁紧了。他于是扭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子秋,脸上虽然没一点笑容,但嘴巴倒也没撅的那么高了,他心里似乎也好受一点了。心想:“子秋,别生气!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哪天一定找机会补偿一下的!”。
其实子秋早就在开始消气了。地点听说是二哥找的,是一个刚建设好,但还没有开业的度假山庄,环境非常不错。她看到身边这些有说有笑的同学,再看看满院子栽中的这些苍翠欲滴的树,草坪上开放着的格桑花,小河里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和水面上自由自在游着的几只鸭子时,心中的那一点儿怨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有些心痛他、同情他了!
成天的忙,放着这么好的景色没时间欣赏,这么悠闲的时光也不能享受,未免有些太可怜了!一两天倒还可以,一年四季都如此,甚至要几十年都这么生活,要是我会怎么样呢?早受不了!恐怕早就不干了吧?
想到这,子秋又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身边的翰源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怎么了,子秋?还不高兴吗?”
“哦!没有”,子秋无可奈何的回答道,然后接着说道:“你要有事,就去忙吧!反正来了那么多的同学,我们一定会很愉快的!”
翰源觉得子秋好像还在生气,也许还有些误会了!怀疑自己说有事,只是个离开的托词而已,不免有些失望。没想到他和子秋三十年不见,原来的那点默契好像没有了,他有些伤感,脸上便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子秋!”小哥在和自己打招呼了:“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准备吃饭!来来来,大家都进来了”。
大家落座。“子秋到这里坐吧!”子秋的二哥在招呼子秋到翰源旁边就坐,子秋拒绝了。
“我哪坐都一样,二哥,你坐吧,别管我了!”,她笑着说道。说着她便和几个女同学,紧挨着坐了下来。只见翰源此时立刻起身走了过来,刚到子秋身边,子秋最好的朋友丽丽马上站了起来,对翰源笑着说道:“来坐下吧!这点同学之情还是会讲的”,饭桌上的同学们似乎都会意的笑了。
子秋此时突然联想到:自己不就是因为在初中同学聚会时,没能和林皓坐在一块,才惹出那么多的事情来的吗?唉!这真的是大不一样啊!这会儿应该看出:什么样的人是朋友?什么样的“群“也才适合自己了吧?她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饭桌上的同学见子秋这样,立刻安静了下来。子秋也为刚才自己的走神儿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了伸舌头,冲大伙笑了笑,饭桌上的人也都笑了。
子秋看到,二哥还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翰源也并不推辞,他拉了拉凳子,大大方方的在子秋身边坐了下来。并且很快他说道:“我总是不能够陪同学们好好吃顿饭,实在是不好意思!等我忙完这阵子,一定抽出时间,再请在座各位到我县新开发的一个景点去转转,到时候大家一定要来!好吗?”
好几个同学立刻表示理解,子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她已经开始动筷子了。她知道:这一天很遥远,也许是无期,她不想听假话,而且她此刻心中对翰源说的这番话微微还感到有几分反感了。心想:“做不到的事又何必要说呢?真是无聊!翰源,你太假了!你有时间吗?就算是有时间,会舍得拿出来陪这些同学吗?这两次就是最好的例子!假!你真的是太假了!”
翰源没想到子秋对自己这番,谁都听得出来是向她讨好的话,却无动于衷,他苦笑了一下。
“翰源!”二哥站了起来,说道:“待会你有事,我也要去开个会,大家都相互理解,难得一聚。各位同学举杯!我现在以茶代酒,祝大家身体健康,事事顺利!也希望以后大家能像今天这样多聚聚!”说完一饮而尽。子秋立刻抬头看着对面的二哥,还没等她问,二哥马上说道:
“子秋!二哥开完会立刻回来!”接着,他对翰源说到:“你呢?晚饭能回来吗?”翰源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子秋,说道:“今晚我不能过来了”,他发现子秋嘴角立刻闪过一丝微笑,他的心颤抖了一下,接着说道:“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今天中午缺席,晚上再不去,恐怕不行了”。
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些什么理解啦,什么领导忙呀之类的,子秋觉得好反感、好烦。她心想:“领导也是人,她真的不理解大周末开会、谈事也就罢了,晚上一块吃顿饭也会没空!而且就是不一块吃饭,过来坐坐,来和同学们聊上两句的时间,真的都没有吗?她不信!”
她脸上几乎都快挂不住了。她此时甚至希望翰源赶紧走,什么都别说了!这么多年之后也只有今天她第一次对翰源有些的失望了!
小哥在给子秋夹菜,子秋笑着对小哥说了声:“谢谢!”她懂!他在示意她,什么都别说。也许藏不住事的她,什么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翰源此刻也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子秋今天是彻底的生他的气了。他于是端起茶水,想单独敬子秋一杯,可子秋杯子都不想抬,她觉得翰源真的在官场上混的太油了,她恰恰非常反感这一点,觉得翰源好虚伪!你不如说:“我是百忙之中抽空来和大家打招呼的!我真的很忙!就不能多陪你们了!”,这多简单!何必绕弯子呢?
“子秋!来,我们一块敬翰源一杯吧!翰源:祝你官运亨通!”二哥说话了。这话子秋觉得特别对味,她立刻起身端起杯子,她发现翰源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起身和大家碰了碰杯子,他还是转身对着子秋说道:
“子秋,我祝你永远快乐!”子秋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其实她此刻心里正在想:
“城府够深的!”想到这,子秋扭头看了一眼翰源,她发现他好像有些没精神,一惯挺直的坐姿,此刻像是由于疲惫,有些瘫软在凳子上的样子。子秋早就听说,他现如今仍旧是一个人生活。何必太挑剔呢?差不多就行了?总这样下去,事业再成功又有什么用呢?当初你要不这么拼命,抽点时间来看看我,我也许会重新考虑我俩的关系的。
子秋这样的想法其实确实是有过。当初,她知道林皓就在身边,不再找自己时,她很失落、很孤独!希望翰源能来找她,她想再在他面前倾诉。而且她读到大三时,对他的思念觉得稍稍有些变了味,还曾给他去过一封信,但宛若石沉大海!这些只有你我才知道的秘密,我也就不想再提了,也没有必要再提起了。所以在众人面前,别人以为你是一个在感情上专一的男人,我可不这样认为!你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你的缘分还没有到,仅此而已!
不一会儿,大家便开始说说笑笑起来。
“二哥”,只听子秋说道:“你的父亲他现在还写毛笔字吗?”
“你还记得?”二哥高兴的问道。
“当然记得”,子秋用两肘撑在桌上,双手十指交叉握紧,放在自己嘴边,慢慢的说道,:“我还记得那会儿,你父亲是使用一把镰刀裁纸,还帮一个邻居写对联时的情景呢!这些仿佛就在昨天发生的事一样,怎么会不记得呢?”,一句话提起了二哥的兴致。接着二哥便向同学们介绍起自己的父亲来了。
今天子秋才知道,原来二哥的父亲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只是后来****期间被下放,在当地认识了她的母亲,就这样留在当地一所中学当了老师,这一当就是一辈子。子秋简直没想到,二哥的父亲,那个读书期间见到过的:很有风度和气质的男人,原来是个军人!还毕业于这么一所历史上有名的军校!怪不得,二哥身上有着股着“霸气”,原来是遗传啊!在二哥的名字里有:“忠义”二字,恐怕也来源于此吧!二哥在子秋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了。
子秋还提起了去小哥家,喝他妈妈亲自酿制的梨醋,结果喝多了,牙齿几天都嚼不动东西,……
子秋那天说了很多以前的事,特别是去几个同学家里玩的事,却一句都没提和翰源有关的事,以及去翰源家的事。就连她的几个好友都觉得她有些过分了。
“是谁回来内疚了很久?说浪费了人家很多水的?”丽丽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翰源!子秋从你家回来后,后悔了很长时间,说不知道你们那缺水,还用了门口你们家积攒的水洗了衣服,这事你不知道吧?”子秋不否认这话她确实是说过。翰源扭头看了看子秋,子秋洗衣服的事他记不清了,子秋后悔多用了点水,他不知道!他发现子秋的脸好像红了。他相信:子秋一直都很后悔多用了点水,这一定是真的!因为子秋很善良,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确实是,那几年翰源他们那里特别的缺水,用水大部分是是靠靠天吃饭。吃的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弄。翰源曾带子秋去过。现在子秋想起来:那天自己还是空着手去的,但回来的时候差点就让翰源背回来了。路远不说,还非常的不好走,爬坡下坎的。天晴时尚且如此,要是刮风下雨再挑着水,子秋当时真的难以想象!那天在回来的路上,子秋其实看着翰源还很不在乎的样子,就十分的感动和钦佩眼前的这个哥哥,觉得他真的是个男子汉!而且,到他家之后,最让子秋感到意外的是:他家是在一个真正的大山区,就是在那,他的家境也只是一般。但翰源身上却没有一点当地人憨厚,说穿了就是城里人说的“土”样。反而觉得他很精明,穿衣服也很有型。子秋正因为欣赏他的这一点,才和他以兄妹相称,相处了四年。子秋回来后几次都和丽丽提起,为那天自己的无知,深深的后悔。其实也暗含有对翰源很多的理解和心痛!这也是多年以后成熟的子秋对自己真实内心的感悟。
今天想到这些,再看看他!觉得他这几年应该是太不容易了。一个大山里的孩子,没有一点背景,学历有,但当时也仅仅只是个中专,后来读师院,成为了一个有着大学文聘的人,那也都是调到他们教育局以后的事了。现如今能成为一名副县长,真的,他背后的付出和所吃的苦,是旁人所难以想象的!
那天翰源话很少,兴致似乎也不是很高。子秋觉得他一定是太累了!
子秋开始,认真地听翰源与同学们的谈话了。她发现,翰源说话几乎不加个人的主观判断在里边,而且别人说话,他听得十分专注,从不打断。子秋有时想插话,翰源听到或有时只是感觉到,便会立刻停下来,让子秋先说,最后也从不加任何主观评论。子秋对他刚才的不满,好像又在渐渐减少了。扭头看他好几次,发现他比以前更成熟了,也更精明和稳重了。子秋偶尔会冒出些天真的问题和想法,他也会给她作耐心的解释,有时又会报以微笑或爽朗的笑声,丝毫也没有不耐烦或出现让子秋尴尬的局面。
此时子秋像是听累了,她顺手抓过翰源的手机看看,发现打不开,翰源发现后立刻接过来,用密码解了锁,又将手机递给了子秋。子秋立刻扭头对翰源说:
“翰源,你会将手机设置密码吗?我的也要设置!”翰源立刻扭过头,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子秋命令道:
“手机拿给我!”翰源知道,子秋这么要求他,说明她不生自己的气了。子秋立刻将手机递给了他,“子秋,你想设置图案密码?还是数字密码呢?”子秋凑过头去,兄妹两开始愉快的聊天了,……时间可真快,翰源起身要走了,子秋有些想送她,可又怕大家笑话她,
“子秋!”二哥在喊她:“走!陪二哥去送送翰源吧!”子秋看着二哥,他简直觉得二哥真的太神了,怎么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还能那么善解人意地提出这个建议,她立刻感激地看着二哥。
“子秋,握个手吧!”翰源却阻止了子秋,并用很温和的声音当着饭桌上所有的同学说道:“让哥哥以这种方式摸摸你!”说完有力地握住了子秋的手,还带头笑了起来。同学们竟然鼓起了掌!子秋此刻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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