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梦里方半日
这婆婆和媳妇先去过上了蜜月期,那么快就亲热上了,马上一起去逛街购物添置行头,暂时忘了她们是天敌。
这两家人也是怪,按道理是丈母娘看女婿,她越看才越有趣,郑秋萍的妈妈吴堇云老师好像一点儿都没有看着他有什么趣的样子,她还有点在搞不清状况没进入角色,到现在还只当他是她女儿男朋友的侯选人,之一似的,内心还在纠结挣扎着能不能接纳他,挑三捡四直撇鼻孔那是肯定的,这个表情当着他的面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总觉得这一外地人是骗纸,来拐跑了她辣么优秀的女儿,貌似颇不甘于承认他贝汉斯已经在法律上是她们郑家正式的毛脚女婿的这一回事儿。
他们走的时候虽然看上去她还是显得客客气气,也不是怎么难分难舍嘛,给她的宝贝女儿置办什么值钱的陪嫁了没,不知道,却没给过他任何的一件体己。
一百块都不给,连一条干净的手绢头都没有。
拎了放车上让他们在路上吃的那些水果吃食不晓得能不能算。
他妈妈这次出手真大方,都没跟他贝汉斯以及她老公他爸贝世章商量就直接自个儿拿了大主意,在周大福金铺一下子就替这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儿置办了两套金饰。
是两套呀,她说好事要成双。
从耳环、项链、手链到戒指,一色的99.99K成色的纯金,好在我们陈瑞萍老师还没那么土到极致,没有买插头发里的金簪子和挂臂上的金手镯,不然就这两件行头的金子份量又够再买上一整套首饰的了。事不过三,那个数字不好。
比较夸张的是买金器的同时还买了两套银器,手镯和脚环带锁链铭牌,带铃铛的,居然连给孙子或孙女的行头都一并买好了,说是应一个好兆头,好事成双成对,也是两套,希望他们生双胞胎吗?
这未免也显得太猴急了吧。
贝汉斯一个人在家里面等得饿肚皮,打电话问她们俩在哪里,快一点多了,总该吃中午饭了吧。那对新就任的婆婆媳妇两人逛街还逛得意犹未尽,让他出来到街上一起去找东西吃。
从学校家属宿舍区到校门口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贝汉斯就被熟识的老师教工和家属招呼拦着给祝贺了七八次,这还是午休的时间呀,遇到的人少,怎么不说老师就是粗嗓子大嘴巴的呢,滴滴答答大喇叭是职业习惯。这样到了明天是不是全城人恐怕都该知道他贝汉斯回来大婚了。
万一晚上他老娘一激动起来又写日记,再发到微信群朋友圈里,后天他贝汉斯立马就会成了当地的名人,收获几百个赞和恭贺的表情绝对是没有问题的,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她教过的学生有多少,亲戚朋友在这小城里有多盘根错节,这是自己给自己抬轿,要如何去应对呀?
现在想鬼子进村悄悄的,打枪的不要,显然是已经不行的了。
边走边跟人点头哈腰,贝汉斯一想起来头都大了,他那可爱老妈做这些事儿都没跟他打商量的,他想紧急灭火已来不及。
这真是梦里方半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说是喊他出去吃饭,勿宁说是喊他去当挑夫的,他娘老子瞬间发力,动了自己的老本,周大福买的金子不算,床上用品里外新的买了三整套。被面这些也就算了,棉絮枕头芯要买新的干嘛。
给自己新媳妇儿买几套金银首饰还算正常,虽然多了点,更夸张的是她居然自作主张跑去定了一整套卧房的家具,都是找街上有现货的店,说是无论如何也要布置出一间新房来。
搞得好像他们两个要在这儿住好久似的,平时他一年也就做客一样回来住一次,真没必要花这些冤枉钱来大费周章。
在回家的路上那个负责打扫卫生兼剪窗花的大婶就来了,看这个架势,所有的玻璃窗上、门上、家具上、甚至宿舍走廊的门道上都要贴上大红纸的龙凤蝙蝠双囍剪纸了。
年边上去叫钟点工要多贵多忙,他老娘不管,说是自家乡下的亲戚,搞不好不讲钱算是替他们帮忙。
贝汉斯瞒了这么紧,逼到年边才开车回家,到了了还是没能逃得脱这种婚礼的俗套。
到晚上他老爹贝世章下班回来,贝汉斯在饭桌上还是想争取一下结婚的主导权,说了他不想大操大办让家里欠下人情债的意思,贝老爷子表示举双手赞成,他说他已经向局党~委汇报了,台里面的意思是党员干部婚丧喜庆办席是要向上级党~委和纪~检部门申报的,不可以借机敛财收红包,要勤俭节约移风易俗。
陈瑞萍老师听了一直在桌边撇嘴,说“老贝你多虑了,就是遍发帖子,你们那么大的台恐怕也没几个人会来,打的红包最多也就是随份子的两百块,还被人从心里面彻头彻尾的骂死了。我们学校里更是多年的惯例,一人一百,从来不带涨价的,常年受到工商局和物价局的表扬,明码标价,绝不扰乱市场。”
“请他们来吃喜酒是要倒贴钱的,不信你叫你们局党~委纠风办来查。”
贝汉斯在边上听得都乐了,这古板较劲的两口子现在都懂得讲一些幽默了哈,又是局党~委又是纠风办的,家里办个酒席还要向组织上报备,狠杀请客送礼趁机敛财的歪风邪气,正三观,知八荣八耻八项规定,五讲四美三热爱两学一教,公务接待只能四菜一汤。看这架式,是不是省直管的干部哟,让郑秋萍在边上听了好生敬畏,以为她这个公公是当个什么大官的呢,广电局还是文化局,不是电视台就是广播电台。
不晓得他老先生在市气象台,上面还有个气象局。
他还不是台长,临要退休了才让他挂了个排行最末位的副台长,是不是只管食堂车队和工~会,用清水衙门来形容他们单位那都是在褒扬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衙门,没够政府机关的格,没有任何单位和个人会来烧香的,没有人会有求于他们的嘛。
他们就是想搞点腐败都不行的,自觉的两袖清风,比他们清廉还没有用的恐怕也只有地震台了吧,他们多多少少还报得准,有时有小雨也可能是没一滴雨,***多云可以是云开日出,地震台可是连一次都没报准过的,不晓得那些人要用什么工作成果来申报高级职称。
贝汉斯求他们俩别闹了好不,他说他们这次没有把结婚的事儿提前告诉家里就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的,你们还嫌这些亲戚同事不够虚伪吗,何必为难他们呢,有几个死工资不容易,过年过节有几轮红色炸弹的轰炸,钱包就会瘦得不成人形了,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们计划出去旅行结婚,谁的红包也不收,这次也不办酒席,年初三就出发去凤凰张家界,旅游完一圈就直接回去,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了。
他是话到嘴边上才临时这么决定的,事先完全就没跟郑秋萍商量过,也没有怎么觉得要跟她商量的。
郑秋萍听了一楞,没表示意见,但表情的內在变化要用观测气象风云变幻的方法观云察雨才能观察预告得出来,脸型已经迅速在往猪腰子脸和鞋拔子脸的中间徘徊变化了。。。。。。
白天一天的兴高采烈,被他晚上就泼上了一大盆的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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