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睁开眼睛。
树叶斑驳的影子映入眼帘,光芒造成了炫彩圆晕,瞳孔收缩、扩张,模糊视线开始逐渐聚焦,不断明晰。
知觉回归,清新空气顺着鼻腔呼吸进入,舒缓了每个肌体细胞。身下清草,微微有湿润感觉。从左手无名指关节巡游到右脚大拇指,整个人过了一遍,右手,好像牵着什么。
陈胜费力扭头看去。
侧身躺着位姑娘,紧闭双眼,浓密睫毛盖住了眼眸,秀气鼻梁,粉红色嘴唇映射出动人的清亮。黑色长发垂在肩上,身躯蜷缩如同婴儿,仿佛陷入一个久远的梦境,不愿醒来。
她叫陆雅萱,陈胜最爱的姑娘。他看着她,一如过去醒来的每个清晨。
大三时,考虑到实习地点和学校相距实在太远,折腾下来每天最多能睡3、4个小时,在陈胜强烈建议、和签订无数个不平等条约后,两人最终决定出去租房。
租房伊始,陈胜大包大揽,房租押一付三不打半点马虎,顺手还给买了全新锅瓢碗筷电磁炉电饭锅等等,花钱如呼吸吐纳般自然。
那时,陈胜以为赚钱能像里写的那样,偶尔打开次主角光环,虎躯一震,财源滚滚日进斗金,思聪哥也得崇拜他。
等到为生活所困开始发传单做兼职赚钱后,才明白世界深深的恶意。
整天要发1万张以上单页,不能偷懒,因为有人会随时检查,还不包吃。一天辛苦下来,到手的钱也不过是75块。灰头土脸满心沮丧,看见雅萱早知如此的笑容,陈胜也郁闷不已。钱难赚,屎难吃。
高中期间雅萱成绩很好,购买参考书籍都是家里给钱自己买,花剩的就放在个白色铁皮盒子里。久而久之,盒里就有了厚厚一叠钱,于是雅萱妈妈就拿去做理财。在上大学时,存折赫然已是5位数。
刚开始没钱用,陈胜号称男人尊严大过天,宁愿只吃白米粥和馒头,也誓死不向雅萱开口。
没成想,做梦梦到的都是左手鸡腿、右手猪蹄,满汉全席啃得不要不要的。坚持了长达2天,最终搁置面子,屈服于雅萱烧制的绝品红烧肉上,顺理成章地成了吃软饭男人。
而另一面,陈胜爸也再没听到过儿子各种匪夷所思、层出不穷的索要生活费理由了,比如什么“同学有难要帮忙”、“大学要买校服”“手机没话费了”、“学校要买英语4级资料,还要买5级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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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看着陆雅萱,陈胜感觉他们走了好远好远。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背影,想起了第一次聊天雅萱递过的糖果,想起了第一次亲吻时的浑身颤抖,还想起了最后去网吧玩游戏时的决绝......
“等等,去网吧?缺德玛德!话说我现在不应该是在网吧里,玩着我的提莫队长吗?!”
陈胜惊醒过来,马上直起身,带出一片水汽。
“擦!”
“我在哪里啊?”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翠绿,高大的乔木枝桠参天。造型怪异的藤蔓植物攀附在树干上,宽大树叶底下是浓密灌木丛,发出悉悉索索声音,好像有动物在里面刨着。
伸出手,用力拍在身旁一棵大树上,发出“砰”的一声。
“靠!手好疼。”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啊。”
“那么,这是哪里?”陈胜回神,眼珠子转啊转,凌乱了。
近前,雅萱陷入柔软清草里,恬静睡颜被微光轻轻笼罩,原本柔顺长发散落脖间,红润小嘴微噘,秀美小巧鼻子皱了皱,蝶翼般睫毛颤抖着。
浑浑噩噩中,她仿佛走了好远好长的路,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哪里是尽头,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她缓缓睁开了那双清丽有神的眼睛。
看到陈胜,黑眸,唇红齿白。
“唔,唔”
她嚅软音线浅浅溢出,粉拳紧握,伸了个大大懒腰,露出完美曲体弧线,耳边传来了陈胜焦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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