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可以拍加斯特你的头么?”
“……这个动作通常都是年长者对年幼者做的。”
“啧!”
我忍不住轻啐了一声,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另外的方向,“那么,加斯特什么时候能告诉我新名字呢?”
“过段时间吧。”
“咦?”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加斯特要离开了?”
“嗯,因为收到了母亲的来信必须要回去一趟。这里已经请过假了,所以大概明后天就要动身出发。”
说到这里的时候加斯特顿了顿后,“等我回来后就把给你起的名字告诉你,好么?”
“好的。”
虽然有点可惜或许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加斯特,不过因为他答应会回来所以也不是很在意,不过我有另外想要关注的地方,“加斯特,‘母亲’是什么?为什么‘母亲’写信给你你就要回去啊?”
“母亲是生我的女性。是给予了我生命,提供了我一半基因的人。”
“我也有‘母亲’么?是什么?”
“当然……呃……”
虽然回答的很顺,但是此刻加斯特明显卡壳了,看着我的目光混合了一些我不明白的情绪,沉默了片刻后才苦笑了一下,“很抱歉,虽然是负责照顾你,可是关于你的身世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母亲’,应该是可以带给你温暖感觉的温柔存在。”
“这样啊……”
谈不上失落又或者是沮丧,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加斯特他们的不同。
可是温暖……温柔……
就像在魔晄中所感觉到的,那种隐约的感觉么?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魔晄的来源是“星球”吧?
星球=母亲?
可以这样理解么?
“不用觉得难过。”
似乎完全误会了我的话,加斯特对着我露出了笑容,“你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只是因为一项实验计划,只要能找到‘约束之地’,那么你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星……〗
正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要处于魔晄中就一直隐约会出现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而且这次很清晰的听到了模糊的字音。
可是再想仔细听清楚的时候,那个声音又轻了下去,完全听不到了。
“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过怪异,加斯特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是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么?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你的身体比较特殊不能累到了。”
“呃……其实……”我根本就没什么事情啦……
不过看着加斯特忙碌而熟练的开始使用医疗仪器往我身上套进行数据监控,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被我给咽了回去。
算了,等以后加斯特回来后再和他好好说说吧,现在毕竟是他职责所在不是么?
更何况……
移开了试验,我乖乖的配合着加斯特的动作方便他提取数据。
就像加斯特说过的那样,被人关心的感觉其实也不坏——当然了,如果能换一种方法那就更好不过了。
实在是很讨厌这些仪器接触身体的感觉啊!
重新回到了被注满了魔晄的容器中,我看着加斯特将一系列数据记录完毕,整理好仪器后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关灯离开了房间。
又变成自己一个人了呢……
不知道等加斯特回来之后,会给我起一个什么样子的名字呢?还有那个“约束之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很微妙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听什么提到过的样子……
重新蜷缩起了身体,我抱着自己的膝盖放任自己的意识下沉。
〖……星……,……约定……〗
含糊的呢喃字音似乎再次隐约传来,带着奇特的韵律感。
不过,那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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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特走了之后,日子又重新回到了他来之前的单调重复。
不过,奇怪了……
只是回到了他来之前的时候罢了,为什么会觉得,时间开始变得如此的难捱呢?
加斯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
声音依旧在耳边呢喃着,像是要叙说着什么一样的,带着悲伤沉痛还有愤怒的旋律。
而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对加斯特回来的期待也逐渐淡了下去。
加斯特,是忘记了吧?
这样的想法偶尔会冒出头,然后被逐渐接受。
对啊,忘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我又没有和他做正式的约定。
更何况我和他又不一样,对于像我这样的存在,不被在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我对于那些和加斯特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较为“成功的试验品”罢了。
谈不上受伤或者是愤怒,只是有点悲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这段时间我所参与的实验似乎越来越……嗯,用加斯特教给我的词来说,应该是“过分”吧?
但是却也依旧习惯了。
习惯了味道恶心到了极点的药剂和食物。
习惯身体被魔力改造时的疼痛。
习惯了使用眼睛时的灼热还有不适。
习惯了被人抽取了大量血液的难受。
加斯特的出现如同昙花一现,有的时候我甚至想过那是否只是我的一个短暂而不真实的梦境。
可是如果那只是我的梦的话……为什么我会做那样的梦呢?
还有那即使已经变得模糊,却也依旧清晰存在于记忆中的,属于真正人体体温的温暖。
认识加斯特,让我知道了原来一直在伤害着这个身体的“人”,事实上也是暖的。
但是同样也是因为加斯特,才会让我有了不应该有的想法。
这种想法,最初只是在加斯特离开之后,曾隐约的冒出过来。
一直到我看到代替了加斯特来照顾我的人造人——“Homunculus”,指使用炼金术,以人的遗传因子跟其它一些要素混合,不需要子宫所制造出来的生命——因为某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失误,而被穿着和加斯特一样衣服的人面无表情的下令“销毁”之后,这样的想法就开始成长蔓延了起来。
虽然加斯特对我说他不知道我的身世,但是我却早就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了。
我没有“母亲”,提供了我一半基因的是从被称为“母体”的赛特拉人体内被人工提取培育的卵细胞。至于“父亲”也是同样的精|子细胞。
说明白点,事实上我完全可以算是另类的“Homunculus”,区别只是我多了一个“成功的试验品”这样的称呼罢了。
虽然是接受知识灌输,但是意识却一直清醒的我,几乎是全程感知到了那个人造人在还有意识的情况下被丢入了粉碎机中“销毁”的过程。
若我是失败的,是不是就……
这样的想法我根本就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
似乎是因为眼睛使用的太过频繁的关系,现在我不管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有重影或者模糊的样子。
只是我不敢说。
因为直觉的,一旦说出了我现在的情况,那么等待我的下场,不会比那个人造人好到什么地方去。
所以,如果能像加斯特那样离开就好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想法就根植在脑中,并且越来越清晰。
从拥有意识以来的第一次,拥有如此强烈的想法。
我,想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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