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城市的爱情（1 / 2）

城市的爱情

老人的鲜血溅满了阿守的脸，阿守用蓝灰色的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腥，这种空前甜美舒适的感觉让他更加兴奋，嘶叫的声音像锋利的爪子一样撕扯着人们的神经。连艾里和海芒的脸上都不由得掠过一丝惧意。海芒把安曼安置在角落里，拔剑向阿守走去。

“不……”安曼紧紧拉住海芒的衣角，衣角“嘶拉”一声留在了她的手中。

“我们没的选择。”海芒沉声说。

大地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墙壁喀喇喇裂开，碎石雨点一般落下，空中的大洞猛烈地吸吮着外面的一切，空气尖利地扫过人们的脸颊，带出一道道血痕。

卡玛拉呆呆地坐在老人尸体碎片的中间，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艾里，我害怕……”“快逃！”艾里和海芒同时大叫着飞身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阿守已经向卡玛拉张开血喷大口咬下去！

“砰”的一声，阿守痛苦地大叫一声，他的牙齿撞在了坚硬的石壁上，两颗巨大的牙齿登时少了半截。

“除了她，其他的人你都可以吃掉，只有她不行。”——佐拉城幽灵一样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艾里和海芒也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阿守带着受挫的愤怒更加凶猛地向自己扑来。两人刚刚跃开，身后的石壁就少了一大块，这一口要是咬在人身上，艾里和海芒变成的肉酱就会混在一块，分不出哪个更好吃了。艾里吐了吐舌头，暗自心惊，海芒的头上也渗出了汗水。

“艾里！艾里！”卡玛拉担心地叫着，她想跑过去帮忙，但是石头裹住了她的身体，“放开我！”她生气地大叫。

“这不行，”佐拉城平静地说，“你会受伤的。”

“我要和艾里在一起！”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这是连克拉斯也不曾预料到的结果，当这个城市成为生命体的同时，居然也具备了人类最高级最神秘的情感——爱。但是，这种感情对世界的未来究竟是好是坏，谁都不知道。

艾里虽然猜到了一点点，但当真听见时还是有些吃惊，险些被阿守一爪扫到，气急败坏地说：“刚会说话就泡妞？你学的也太快了吧？”

“果然不同凡想啊，风族人的杰作！”海芒敬佩地赞叹。

“不同凡想？！是！对！等你成为这杰作的粪便时就知道他有多不同凡想了！”

“你不觉得有趣吗，将来所有不同凡想的人都将变成不同凡想的粪便？风族人造出这个家伙，就是为了让他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一大坨屎吧？”

“得了，世界已经是一大坨屎了！”

对于艾里和海芒的喋喋不休，佐拉城只批复了五个字：“让他们消失。”

阿守一声嚎叫，冲到两人面前，更加凶猛地进攻，石壁上也伸出无数尖刺箭一样向两人射来。

“你弟弟的脾气真臭啊！”海芒一边砸开阿守的利爪一边说。

“他哥哥的脾气会更臭！”艾里奋力挡开一根石标枪不甘示弱地说。

安曼突然尖叫一声，原来她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了一条大缝，海芒赶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但峭壁一阵摇晃，海芒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只有一直手勾住摇摇欲坠的裂缝边，一阵稍强一点的风就能把他们吹下去。

阿守狞笑了一下，纵身扑到悬崖边，他刚想抬起爪子将海芒的手拍碎，喉咙被艾里从后面用一截石棍勒住。

安曼抬头看了看勉力支持的海芒，心里很明白，现在只可能有两种结果：要么海芒松手，自己掉下去；要么海芒和自己一块摔死。

海芒也明白。他抬头看看空中的大洞，洞口正在不断收缩，天空的面积渐渐缩小，再这样耗下去，唯一的生路也没有了。

这一瞬间，他忽然看见了祖父——在蔚蓝的天空那一端向他微笑。那些曾经像蒙上了一层坚韧的透明薄膜，怎么冲都冲不出来的记忆忽然无比鲜明地涌了出来。

那时，在那个决定7岁海芒生死的悬崖上，爷爷最终抱住了要跳下去的海芒，“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灾星，不管你会带来什么，如果前面真的是地狱，那就让爷爷陪你一起跳下去吧！我相信，人不会让命运操纵自己的心灵！”

海芒转过头问安曼：“我们死了，会去哪里？”

安曼会心一笑：“地狱吧。”

“好，”海芒说，“在地狱里先替我留个位置吧！”

海芒松开了手，安曼直直地坠下去。白色的裙子在风中如盛开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