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虽然与时香同一张课桌,但是难有说话的机会。欧亚用镜面中的虚心求教的办法,想与时香多说说话,然而时香三言两语把解答问题的思路讲清楚后,总要告诫欧亚,上课时要专心,思想不要开小差,回家后要多做练习,要预习功课,诸如此类说得欧亚糟心透了。
上课时,欧亚很难专心听讲,经常想着镜表,在镜面里进进出出,对镜表的使用越来越熟练。并且想出了用转移视线的办法,突破了一天的限制。
时香与欧亚话说得不多,但她与江晖接触得比较多,动不动就跑去找江晖问问题,商量事情,他们头挨着头,这让欧亚很是嫉妒。
欧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又苦于倒不出来。
欧亚看到时香对江晖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江晖吸引时香,倒底有些什么魅力呢?
必须想办法把他们俩拆开!
欧亚注意到,只要时香不在,江晖也多半不在。放学铃声一响,只要学校里没有大事,时香会立刻走人,决不多停留片刻。江晖会急急忙忙跟上去,一起走出校门。他们俩放学走的是学校的后门。他们俩共同走一小段路,到公园门口后再分开,时香向东,江晖向西。
他们俩走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呢?欧亚决定跟踪一段时间。走这一段路,用不到五分钟。
欧亚反反复复调看了今年开学以来,他们放学走在一起的情况。欧亚有点失望,他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大多数时间,是江晖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去,嘴上喊着:“你慢点啊,走那么快做什么呀?”
时香多半是脚步不停,嘴上回答:“你快点啊,我回家还有事。”
等到江晖追上时,已快到公园门口要各走各的了。
欧亚虽然失望,但还是像看西洋景一样看得有滋有味。江晖追时香时那狼狈相,真是有趣得很。
有一次,时香耽搁了一下,江晖在后门口等她。这次江晖捞上搭话的机会。江晖关心地问:“这几天见你脸上不太好啊?”
“爸爸扭伤了腰,在家歇着呢。”
“你要多注意休息啊!”
时香笑笑没回答。说话间,已快到公园门口了。江晖指着公园大门说:“不知那小药瓶还在不?”
“什么药瓶?”时香一时没想起来。江晖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用双手做了个拉弹弓的架式。
“噢。”时香笑起来,“肯定还在树洞里,树神会保佑我们的!”
“那就好。菩萨保佑!”江晖竟然做了个双手合十的祷告动作。
到公园门口了,时香难得地对江晖摆摆手。
“再见!”
“再见!”
对于这段镜面,欧亚看了好几遍。开始时有点莫明其妙。后来他将一些关键词,写在纸上,又划去几个。最后剩下小药瓶、弹弓、树洞、树神、菩萨、祷告几个词。欧亚用连线将小瓶药与弹弓,树洞与树神,菩萨与祷告两两连在一起,又将这三者用粗线连在一起。欧亚突然矛塞顿开,用拳头捶了一下床垫。
欧亚想起来,别看江晖不爱好体育运动,但他小时候也是个淘气包。他练就了一门本事,弹弓射得奇准。有一段时间行道灯破损得得严重,就是他的杰作。这一次他要用弹弓射什么呢?小药瓶,树洞?这就对了,他要用弹弓将小药瓶射进树洞里去!他要在时香面前显本事。这又让欧亚有点嫉妒了。
欧亚还想到,当地一些老百姓还保留着一个习惯,就是将年岁久远的古树当成神仙来供奉。他们常到古树前来许愿还神。
公园离学校很近,欧亚经常骑着小轮车在公园里打转,对公园是非常熟悉的。现在欧亚腿脚不便,但他已不用实时去公园了。轻车熟路,欧亚立刻在异度空间里造访了公园。在一个小山头上,他看到了那棵神树。
神树其实是棵大樟树,树龄少说也在五百年之上,但它仍旧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微风中绿叶刷刷有声,似乎有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在和你叨叨絮语。它巨大的躯干从山头上微微斜伸出去,虬枝百结,俯瞰着山下沿江路上络绎不绝的游人。
在离地丈把高的地方樟树开始分叉,分叉处上方有一个可以钻进一个人的大树洞。在旁伸出去的小枝上有一个比拳头略大一点的小树洞。
这两个树洞指的是那一个呢?欧亚心想,为了显现本事,应该是小树洞吧?在树下并没有一点烧香还愿的痕迹。在公园里烧香拜佛是绝对禁止的,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一连串的疑问,更让欧亚下决心搞清楚。这些问题,欧亚原以为小菜一碟,手到擒来。但刚想行动,就搔头挠腮,没有了头绪。他静下心,先从二度时空中成功跟随妈妈的经验中总结出几条:
第一是要从三月十一日这天进入;
第二是要跟随一个明确的对象,比如是妈妈;
第三是可以转移跟随对象,从妈妈身上转移到江晖身上时,仍停留在二度时空,这就保证了事态的真实性;
第四条,跟随妈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加速。而加速运行时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加速终止的极限时间是进入镜面之前一分钟。一旦目标出现,就转入正常速度便于观察;目标没有出现就退出镜面。
第五条,跟随妈妈的目的最初很简单,只是想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但在跟随的过程中,有可能产生复杂的想法,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危险。必须有预防万一的安全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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