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项链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虽然一直以来都是由我替你保管,”胡兴微笑道“本来是要等到你化形之后再将它交给你的,不过既然你已经要离开赤炎虎族历练,现在提前交给你也无妨。”
说完,胡兴又拿出一张信封,对琥逸说道:“这个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一封信,本来也是打算等你化形之后在和项链一起交给你,不过现在……”
话音未落,信封已经放到琥逸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胡兴忽然交出的两样东西让琥逸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这是穿越了十数年光阴的来自远方生死不明的父亲的遗物,其中珍藏着的爱意使得自幼孤苦,缺失父爱的琥逸有些触动。
“既然是爸爸给我的信,”琥逸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项链和地上的信,认真说道:“那还是能我化了形之后,再老老实实地拆看来看吧。
“呵呵……”胡兴笑了笑,也没阻拦,捡起地上那封信号交到胡隆手里,由后者收入储灵之中。
“这次历练,恐怕会持续好几年呢……”胡兴说着,轻轻抚摸着琥逸脑袋上的绒毛,“你可要好好听你隆叔的话,别给他惹麻烦。”
“几年?这么久啊……”琥逸显然一直以为所谓历练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愣神。
“那是自然,既然是历练,自然要在外头好好闯荡一番。你的母亲出门历练两三年,回族的时候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并且历练一趟过后就给我带了个女婿回来,差点没把我吓坏……”老人回忆起往事,脸上不由露出了温暖的笑容,“逸儿你这次历练回来,可别学你母亲也给我带回来这么一个惊喜,我已经老了,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老人风趣的话弄得琥逸一阵不好意思,也逗乐了胡隆,让离别前压抑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吧,你们也是时候离开了。”收回放在琥逸脑袋上的手掌,胡兴平静说道。
“扑通”,胡斌话音刚落,洞内就立即响起一阵声响,胡兴和琥逸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朝着胡兴跪下来的胡隆。
“咚、咚、咚……”三下沉闷有力的磕头声响起,胡隆双膝着地,一脸肃穆:
“亲卫胡隆,谢族长再造之恩。”
胡隆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洞内独自回响,有些愣神的胡兴看着这个年过三十但有时却固执如孩童的耿直大汉,仿佛又见到了他二十年前仍未化形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扑通”,又一道声音响起,胡隆的一番动作让琥逸误以为这是临别前的礼仪,竟也有样学样地四肢着地趴了下来,“咚、咚、咚”的胡乱磕了三个响头,却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孙儿琥逸,谢谢爷爷照顾。”稚嫩的声响回荡在山洞内,琥逸一鼻子灰的滑稽模样非但没能逗笑胡兴,反而将他的双眼刺激得微微肿胀,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抑制不住心中的不舍与伤痛了。
“你们这是何必,弄得跟永别一样,以后一定还会有相见的机会的。”老人连忙转身,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来保持声音的平静,说出了这句连他也不大相信的话。
“恩,我们一定会回来和您相聚的。”胡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族长保重。”
“爷爷再见。”琥逸随后也跟着说了一句,起身跟着胡隆离朝洞外走去。
胡兴点了点头,身子依旧背对着胡隆琥逸,任由脚步声逐渐远去,也依旧没有目送的打算——
离去之人带着决绝的背影离开,目送之人却只能站在原地期盼他的回首,然后眼睁睁看着这份卑微的期盼一次又一次落空。十几年前胡兴便已经经历过这种离别之痛,那时的他还能坚强地目送女儿女婿离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能活到他们归来的那一天。
而现在的情景和当时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这一次的残酷现状已经让他承受不起“再次相见”这样的期望,再去目送也只会是徒增伤悲,因为毫无疑问的,此次一别之后他们就要天人永隔。
“我真是……”胡兴颤颤巍巍地拿起烟斗,哆嗦着吸了一口,然后抬手摸了摸苍老面庞上的泪痕,苦涩笑道:“我真是越活越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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