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宇乡里工作很忙,这天从村里骑车回到镇里,灰头土脸还一身的臭汗,他吃完饭,冲了个澡,看到同屋的几个下派干部们在打牌,他就到院子里的花坛边散步。
夏天黑得晚,七八点了天还亮着。
翠平在屋里待得无聊,也出来散步,她也住在镇政府的大院里。她因为高不成低不就的,至今还没物色到合适的男朋友。以前也谈过不止一个,但都因各种原因没成。
翠平初中毕业后复习了好几年,连中专都没有考上,觉得上高中考大学更是没影的事,就不上了。
大凡人们缺少什么就渴望拥有什么,她曾经在什么杂志上看到过一个笑话之类的段子,说的是阿凡提的故事:
有一天,一个富翁问阿凡提,今有金钱和正义两样东西,让你从中选一样,你选什么?
阿凡提说:“那我选金钱。”
富翁笑了:“要是我,我就选正义!”
“那当然,大凡人们缺少什么就会选择什么。”阿凡提嘲讽地说。
富翁弄了一个大红脸。
所以翠平就非常羡慕大学生,可是,乡镇里能接触到的大学生太少了,这些下派来的干部,大多都是结了婚的,没结婚的,又看不中长相。
她看陈鸿宇又是正牌大学的,又是组长,工作能力强,得到了上上下下的人可,人也长得帅气,又因为张红的关系,两人很随意,彼此聊得比较多,她想,陈鸿宇如果没结婚多好啊,或者就是结婚了,为什么偏偏是张红呢?
她在院里散步,心里隐隐希望着碰见陈鸿宇,不知为什么,近期里翠平很想跟他在一起聊天,一天看不见他,心里就有一种失落。
她观察过,知道陈鸿宇回来后,时常常在院里散步,她跟他聊天,觉得陈鸿宇这人说话风趣,知识面宽广,跟他谈话很愉快。
她在想,自己有没有可能代替张红呢?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好东西就应该自己拥有,别人有了比自己好的东西,自己心里就难受。
院子中间有一个比较大的圆形花坛,里面栽有月季花,这时花儿开得正艳,有的红似火,有的粉如霞,也有洁白如雪的,也有淡黄如菊的。
翠平心不在焉地围着花坛独步,不时向旁边张望着,果然,看到陈鸿宇款款走来,她不禁心里一阵悸动。
翠平看到陈鸿宇慢慢的过来,手中的烟头若隐若现。
她装作偶遇的样子迎过来,朗声笑说:“嗨!陈组长,散步?”
陈鸿宇见是翠平,也说:“哦,是你啊?还没休息?”
“这才几点?哪有这么早就睡觉的?你都忙了一天了,不也还没休息吗?”
陈鸿宇吐出一口烟,微暗的天光下只看到烟头的红火,看不到烟雾,同时悠悠的叹口气说:“唉,说的是啊,这么早哪睡得着?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
翠平说:“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有什么烦心事?前途无量的大学生,下派工作组的大组长,还有什么发愁的事?”
“你这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怎知黎民百姓的苦呢?”他调侃说。
“呵,看你说的,什么千金大小姐,只不过在人家手下听使唤罢了。你可不要打趣我。
“不过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也排解一下你的忧愁不是?”
“啪”的一声,翠平打死了一只在她脸上叮咬的蚊子:“这蚊子也太多了,你们宿舍人多,天天乱哄哄的,你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到我宿舍坐会儿,有电扇还凉快。走走!”
陈鸿宇心有犹豫,搁不住翠平不容置疑的态度,跟在她后面去了。
翠平的宿舍在院子的最里边,他们来到门外,陈鸿宇把烟头丢到门旁边,用脚前掌把它压灭。
翠平用钥匙开了挂锁的门,一间房,中间用花布隔开,里面是卧室,外面一张办公桌靠墙放着,桌子内外各放一把靠背木椅,椅子漆成黄色,是很普通的办公用品。
陈鸿宇坐在靠外面的椅子上,翠平给他泡了一杯橘子粉放在他面前,在对面坐下。
翠平先开口说:“我看你天天生龙活虎的,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有什么好烦恼的?还搞得唉声叹气的?”
陈鸿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停了一下说:“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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