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下派干部来自不同的单位:李东升来自组织部,张希来自土地局,冯小飞来自统计局,梁冬来自宣传部,丁鹏飞来自科委,陈鸿宇来自农业局。
几个人都是已经上班一两年了,只有陈鸿宇是刚毕业的,还没上过一天班,就作为下派干部来到这里。
陈鸿宇被分到最南边靠近河边的李楼村,这个村子在全镇来说是最穷的,因为靠近涡河,人多地少,平原地带,土地就是资源,没有土地,人们就没有赖以生存的根本。
几个下派干部每天到所包的村里熟悉情况。陈鸿宇先是跟着村长一起到村民家里,田间地头了解情况。村长介绍了村里的日常工作,计划生育是很令人头疼的。村里地少人多,没有任何经济基础,就靠着仅有的一点土地,大多村民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一些人靠着街上做点小买卖,一些年轻人外出打工了。
陈鸿宇和村长在河坝上走着,看到下面的冬小麦在寒风中瑟缩着。问道:“咱们这儿还都是种旱季作物?这儿离水源很近的,怎么不种杂交水稻?这条件很便利,杂交水稻很高产,比旱季作物效益好多了。”
村长摇头说:“咱们这儿一直都是传统的旱季作物,水稻?还真没种过。老百姓不一定接受。”
下村回来,晚饭后,几个人住在集体宿舍里,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几个人总要打会儿牌消磨时间。
土地局的张希说:“这一天一天的,啥时能熬过两年?我可呆不了。什么两年以后住房优先提干优先这优先那优先的都是,镜花水月而已。我就想住在家里舒服。”
“我看你是想老婆了,熬不住了吧?”宣传部的梁冬调侃他说。
“我看咱们又像大学寝室的卧谈会了。”李东升说。
几个人里面,李东升是组织部的,明显镇里干部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因为过度两年还回原单位,跟他搞好关系有好处。人就是这么现实。
陈鸿宇躺在床上,连续跑了几天的村里,腿还真有点酸痛。他又想到那天动员会上的王县长,怎么能再跟他联系上呢?两年的下派他是下决心干满的,但一定要有政绩。再加上跟县长的这层关系,怎么也要有一定的进步吧?
过了不久,土地局的张希,递交了一张病例,说查出了自己是肝炎病,便请了长假,回家养病不来了。
时间进入了公历新的一年,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人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袄,裹着大围巾。
快到元旦了,就要迈进新的一年,对于多说人来说除了公元纪年从198X变为199X之外,日子没有多大变化,就如时光流逝一样没有感觉。
元旦前的下午,下派干部们各人骑着自行车,都回城了,这是他们下派以来第一次回家。每个人都归心似箭,虽然道路坎坷不平,但他们都把车子骑得飞快。
陈鸿宇骑了两个小时的车子,来到家里,毫无倦意,仍然精神十足。这时张红也刚下班回到家里。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看张红的眼光充满了柔情蜜意。把车子放到后院里,便迫不及待地在自己的卧室里拥吻起来。
张红被他热烈的嘴唇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了,他们都在外面呢?咱们做饭吧。”张红推开他。
两人整理好衣服,出来做晚饭。他侄子侄女在客厅里写作业。
他父亲老陈一会儿也回来了。陈鸿宇跟他聊天,回答他的问话,介绍了在乡里的工作。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张红开了门,来人问到:“请问陈鸿宇是住这儿吧?”
张红看看来人,并不认识。陈鸿宇走到门口,一时也没有认出来人是谁。
那人见了陈鸿宇,热情地说:“你就是陈鸿宇吧?咱们见过的,那次晚上在医院,是我开车送你回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老大爷的家属是吧?”
“也算是吧。过后我来找过你一次,但你家没人。后来一直没得空。”
“进来坐,别让人家在外站着。”张红把来人让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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