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前三个小时里,空气弥漫着一股雨腥气息,这三个小时里,天空里堆积的黑云,像是僵固住了姿态,不移不动,反而汇集了从四面八方的黑云,只是六点而已,不见了太阳的影子,乌云遮盖了半个世纪似的,地平线上,望不到有亮光的地方
这会儿的居民楼里,正迎来了又一天的生活,七胖和二傻紧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屋子里的动静,那男人像是忘掉了丢掉老婆的事情,洗刷了脸,出了门,只听“啪啦”一声响动,房间门被锁了上
七胖蹲在地上,头发被弄得四散而乱,一个月没洗刷的鞋子,即使不换,也像一个城里的无业游民,身披一件大雨衣,拿着那一麻袋的钱财,如果穿着这样子走在路上,真有人会认为他就是一个捡破烂的
屋子蜡烛吹灭,一个月的窗帘上,沾了厚厚的尘土,没有留下任何居住过的痕迹,桌子上吸食粉末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早已被消失殆尽,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里居然有人住了一个月
开门,二傻小心翼翼两方望了望,招呼了一声身后的七胖,两人弓着步子,缓缓前行
这一个月里,很少会下楼,即使要出去吹吹风,那也得是半夜的时候,在楼下污水河边,稍事置留
因为太久没运动过,只靠着面包和方便面度日的两人,只要走路时间一长,双腿就会发软,更何况,七胖现在背着的是一踏救命钱
下去楼层底,一些长时间不用的货物,和机车,堆积在这里,七胖貌似早就有了预感,将一辆破旧摩托车停放在这里
“去门口放哨”
二傻身靠在墙壁上,七胖翻开一箱箱货物,一个月没用,这驴子已经被人当做破旧品,埋藏了起来,七胖推出摩托车,发动
“吾,唔”
这会儿的劳工们都已离去,只有空洞洞的两撞屋子立在这里,二傻背着那一麻袋的钱财,七胖在前,身披雨衣,上了路
阵阵阴风扫荡郊外马路,不一会儿,天空就开始落雨,豆大的雨水,啪啪的打在油漆公路,可怜了那一麻袋的钱,七胖怒极,将雨衣裹在那麻袋身上
“把雨衣裹在麻袋上”
没有亮光,就算七胖现在身着华丽衣装,都不一定有人会认出他来,浮沉的七胖,今日竟然骑着一个破旧摩托车,脸上雨水留下,身后风声阵阵,骂道
“妈的,老子何时受过这罪”
空旷地带,只有延长油漆公路,忽然,雨水中,一辆汽车开着前灯,呼啸在马路上
“嘀嘀嘀”
风驰而过时,将油漆路上的泥水四散溅开,泼了两人一身,七胖又骂道
“砍死你个不长眼的”
七胖,这个郊外和洪门成对立的人物,就这样默默消失在了人前,还没等得在手下弟兄里建立起威信,就已经让特派员打了个落花流水
且不说七胖消失的这一个月里,市里江湖有多萧条,浮言四起,光是七胖手下的帮众就让市里江湖一时之乱,他们也是人啊,没了老大,也要生存啊,没了秩序,这一个月里,又让洪门的名声在扬长方圆,咱先把七胖的故事讲完,再来回顾一下他消失那一个月的市区江湖
城区十一路,是一条扬长大道,直通郊区,坐落在西部位置,海拔低的缘故,此刻,街上弥漫的雨水,已经没过了脚踝位置,因为地处偏僻,随为市里交通要塞,也无人该管,因为大雨,只有车辆通行,很难路上看到过路人
七胖将摩托车停进了一个小巷子,一切都是毒帮亲手安排,他一概不知
“下车,下车”
二傻冷的发抖,七胖将火熄灭,脱下身上的那层外套,搭在摩托车上,背起麻袋,拉着二傻的手,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用手在墙壁上抹了一把墙灰,涂在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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