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因人而异，因事不同。
“昨夜，我知道你们心有愧疚，无论我如何安慰，也平复不了。唯有一醉，方能安抚己心，唯有恋人在侧，方能打开心结。”
李晃笑了笑，拉着凌霄飞上了山顶，身后三人赶忙追上。
“凌小兄弟，你看远处那青山，它见证了人类的走向，数万年过去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青山依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青山不改，只为嘲笑人类的渺小。争战不休，眼前的利益皆是虚妄，数万年后，谁又记得谁，不过是一捧黄土，一座墓碑。”
“哈哈哈，你等少年天才，眼光果真非凡。但，我要说的是，青山不改，万年过去，它依旧还是一座山。大火亦能摧毁，我等夺气也可轻松摧毁。”
“但，即使山峰崩塌，碎石滚落，它还是屹立不倒。我们破坏的只不过是它的外形。”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百载，我们有能力改变，却图于安乐，岂不辜负上天赋予我们的能力？”
“现代有言，世界不会因为一人改变，我们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
“真是这样吗？夺气先祖，上夺天之造化续命，下排地之变化革新。昔日大陆野兽横行，飞禽以妖凰为尊，走兽以仙龙为尊。今日再观，无一不以人类为万兽灵长。夺气先祖，可算一人改变世界？”
“我，我……”
“上古时代，百族争鸣，大陆各族强者应运而生。最强不过蛮族，最弱不过人族。幻醒准圣，集人族天才之力，硬压百族不能出头。今日，百族销声匿迹，人族却经久不衰。幻醒准圣，可算一人独挡百族？”
“他，他有朋友的帮助。”
凌霄声若蚊蝇，他无法反驳李晃说的话。
“你没有朋友吗？年轻人，不要为自己的退缩找借口。”
“我没有，只是心有愧疚，很难远观未来。”
“你的愧疚是对谁？那些村民？那些山贼？还是你自己？”
“呃，我自己。”
“你迈不过去压在心底的道德？”
凌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双眼没有焦点，他的心很乱。
他曾无数次对自己说，凌驾于一个人头上的，除了律法只有道德。
可，现在来看，他却被自己打了脸。
仗着夺气者的实力，肆意杀害山贼。
公平？公正？仿佛一句玩笑话。
拳头大才是重点，但欺负普通人...
不对，他们不是普通人，是残忍的山贼。
但，我凭什么判断别人的对错？
旁观者清？还是自以为是？
“我想不通。”
凌霄转过头，看着一脸淡然的李晃，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何必想通？你是圣人？”
“不，我还没那个能力。”
“你是执法者？”
“不，这个世界没有执法者。”
“你曾教导他人向善？”
“唉，只教燎原杀人了。”
“你想通了吧。万千世界，对错一词从何而来？人们何时规定过对的含义？又何时说明过错的意思？”
“但，我杀了太多人了。或许他们当中有无辜的，或许...”
李晃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惊动了天上的星星。
许久，他停住了笑声，伸手拍了拍凌霄的肩膀。
“小伙子，你来给我解释无辜的含义。”
“无罪之人，就是无辜...等等，我想通了。”
“世间万物皆有罪，何来无辜一说？就像我问你，人性向善还是向恶？”
“是晚辈执着了，开导过别人，轮到自己，却还是走不出那个圈。”
“这就是我们的本性，最不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
李晃见凌霄眼中的阴霾消失，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还真难搞。
炎燎原向前一步，与凌霄肩并肩站定。
大风止住，两人心头的阴云，也强行散去。
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强加个理由来宽慰自己。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杀孽过多，日后夺气的路，很难走。”
李晃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句话，也送给他们兄弟十二个吧。
“哈哈，九弟的话，还是那么深奥。”
一阵洪亮的笑声，从几人耳边传来。
但，笑声的主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六哥，是你吗？现身吧。”
李晃低头，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一个黑点急速飞掠而来。
仅仅是眨眼功夫，一个壮汉落到几人面前。
他赤着上半身，强健的体魄闪烁着光辉，一条条如虬龙般地肌肉，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他就是桦树山六少公，劈山金刚，洪鼎洪擎山。
“哟，六哥，你怎么也来了。”
李晃挥拳打在洪鼎的肩膀上，自己却闪身躲过洪鼎的拳头。
“你小子，就知道躲。”
“六哥，你有多大力气，你自己还不知道？”
“哈哈哈，常年不使力，早就忘光了。”
“来，六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凌先生的儿子，凌霄少侠。那位是，炎族，炎燎原少侠。剩下的这两位嘛，嘿嘿，是少侠夫人吧。”
洪鼎一听凌先生，顿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恭敬的躬身抱拳。
“在下洪鼎，见过二位少侠。”
两人急忙回礼。
“晚辈凌霄，见过洪前辈。”
“晚辈炎燎原，见过洪前辈。”
炎燎原稍稍说慢了一拍。
“不知，凌先生近来可好？”
“唉，晚辈也不知家父去了哪里。”
“凌先生行踪，一向神秘。请恕老夫多嘴一问。”
洪鼎见提起凌先生，凌霄的表情暗淡了下来，也猜到大概原因了。
“六哥，你何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李晃笑着调侃了一句。
“笑话，我洪鼎就算不懂礼数。在凌先生儿子的面前，也不会太放肆。”
洪鼎的表情十分认真，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洪前辈，不必多礼。晚辈只是承蒙...”
“大哥，你不累吗？”
“呃，洪叔客气什么啊。咱们都是自己人。”
“哈哈哈，果然是自己人。来来来，跟叔下山喝酒去。”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