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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手快有(2 / 2)

沈康总感觉这些村镇比较奇怪,因为在大明北地,民屯普遍的军事化,什么城墙啦,什么箭楼啦,不论规模大小,这些都是必须有的。而这些村镇除了一道高高的围墙,就再也没有其他防护措施。如此一来,如果来了马匪和强盗,这些村民又如何保全自己?

当沈康派人去询问的时候,当地人自豪的回答道:“在乐亭,地面清平,百姓安家乐业!哪有什么强盗?而且除了威震四方的汉家军,就是俺们这些农庄,也是存在着有组织有训练的团练,有哪些外地不长眼的马匪和强盗敢来送死?就算有敢来的,大都刚进乐亭境内就该被剿灭了吧?难道我乐亭地面各个路口的巡检司哨卡都是吃素的?”

“农庄?”沈康心想:“莫不是田庄?好家伙,又学到一个新名词。没想到啊,本地人胆子居然这么肥?敢远远的屯田到离县城这么远的地方?这一望无垠的野外,如果出了意外,乐亭卫所的官军救护怎么来得及?他们对乐亭官军就有这么大的信心?还有什么自己组织的团练?顶用么?”

至于本地人口中的巡检司官兵,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印象深刻。因为在刚进乐亭境内时,他们就吃了排头,而且如今自己队伍这么狼狈也是巡检司造成的。

当时他们进入乐亭境内的巡检司第一道哨卡前可谓是人流滚滚,人声鼎沸,一眼望去都是要南下的流民。沈康一行人到了这里,不由自主的夹在人群中,龃龉前行,速度慢的像乌龟。

大爷当惯了的他们如何忍耐得住,便纷纷摆出排场,随行护送的官军更是拳打脚踢,硬是在人群中杀出一条道路,然后恭请沈康大人通行。

当时他们打出招牌,刚要大摇大摆的通过哨卡时,那些横眉竖目的兵丁就围了上来。尽管自己一伙人已经够威风的了,可是这班兵丁更横。

虽然沈康作为文官,但毕竟是在永平府城做官,对于营兵也是见多了。当他看到围上来的巡检司官兵时,发现这些官兵个个精气神十足,挺立在路当中,腰杆倍儿的笔直,人人手按腰刀,一脸的凶神恶煞。

当时沈康还惊叹一声:“想不到这乐亭的官兵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有那么几分精锐的样子。”

可惜,接下来场景就是大大不给他面子了。

这些兵丁个个鼻孔朝天,愣是不放行,然后出来就是一个军官,他口出狂言,一张嘴就是“巡检司某某条例”,非要把自己这伙人搜查个底朝天,最后甚至那个军官下令,要收缴所有人的兵器。

理由是:根据乐亭巡检司治安条例第三款,第七条,为了维持境内的长治久安,所有外来人马不得携带兵器、刀枪弓箭具等凶器入境,其收缴的兵器,哨卡开具收条,并在外来人返回时,一并交还。

这下子,沈康带来的几十号护送的官军炸窝了,其中领队军官怒气冲冲的呵斥:“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今天来的是谁不?那可是咱永平府通判大人!我们手中出示的路引、官府文书,难道是假的吗!”

巡检司的军官则是不屑的道:“路引?如今这个年头,那些贼子们哪个手里没有路引?瞧着你们这个做派,还不正是匪类冒充的?弟兄们,统统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言不合,这些蛮横的巡检司官兵就翻脸了。

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别看沈康带来的官军个个是营兵,大多数又是永平府各级武官的家丁,听说这次是肥差,他们都争先恐后的来了,而且他们都练过一些粗浅功夫,人人看着身高力大,很不好欺负的样子。

不过当真正打起来后,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别看巡检司兵丁人少,然而他们分为两个阵墙,齐步围杀上来。

还好他们总算手下留情,刀子没有出鞘,当他们那整齐的刀鞘挥舞着,虽然来回就一招,但都是大开大合,实乃军中杀伐之术。当他们有力的劈下来,又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杀”声时,瞬间场面上就见血了。

一向骄横的营兵何时见过这样铁阵?明明是自己人多,但是每每他们感到自己面对的是乱刀齐下,又如何抵挡的了?再加上对面的巡检司兵丁下手够毒,每每劈砍的总是自己的脑袋,不一会,营兵们便躺了一地,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

这还是对面用刀鞘击打,要是用上真家伙,自己一伙人早就死绝了!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那巡检司军官意犹未尽,兀自骂骂咧咧:“一群怂包!看着都是身形彪悍,腰间挎刀的汉子,一动手就窝囊成这样?先前听你们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精锐!别说就你们这点儿人,就是再来上三五十个,若是真动上了手,也未见能有一个囫囵个儿的活下来!”

那其他的巡检司兵丁则是哄笑道:“这些平时养得白白胖胖的家伙们,哪里会是咱们的对手?咱们也让他们真真切切的开个眼,看看咱巡检司的手段!咱都是什么兵?都是跑完二十里路后,还能拿起刀来跟人拼命,军阵之前,勇往直前,掉了脑袋也不眨眼的兵!”

最后的结果,沈康还是妥协了,任由巡检司兵丁缴械,然后才得以通行。要是连乐亭的地面都进不去,那还谈什么征粮?

前前后后,沈康思绪翻飞,感叹良多,此时他心中颤动:“那些野蛮的巡检司官兵就先不管他了,就目前观田地中的情形,还有当地百姓的喜笑开怀,确实是有过大丰收地样子,难道说,今年乐亭大丰收,产粮数十万石,那是真的?”

猛然,沈康忽的想到了上官“手快有,手慢无!”的秘密指示,顿时心中一惊,大声吩咐了下去:“快!快!一路上再不得停留,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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