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很疼,那只伤腿,突突地抖着,但它都是硬硬地挺在那里。
姥爷上完了药,把阔力的伤口包扎上,拍了拍阔力,“阔力,好样的!这药很沙,人着上尚且忍不住要哼哼,而阔力,一声不吱,有种!”
阔力听到夸它,“噶”地叫了一声。
大家都不出声地笑了。
姥爷在洞里看了看他们小哥仨住的石屋,特别了解了挹娄的情况,知道他这里有两个,家里还有两个,隔两天就回一趟家。姥爷就在挹娄第一次回家“交税”那次,给了挹娄一个葫芦,里边是满满的药丸,嘱咐他,每有兴事之后,用清水服用一粒。
东北地区后来流行的“帝王丹”,据说就是依据姥爷花玉乔的方子制成的。
都传这是中国的威哥。但,不是那种催兴药物,正好相反,吃了这种药,往往不那么迷恋那种事,而且,是事后吃。
有一点,就是服用这种丹丸的,都是精神非常好,没有困顿、萎靡的兴事综合症发生,实为滋补良药。
这种药,只给了挹娄,没给他外孙张广才和嘎嘎谷。
有一次,挹娄问姥爷这样做的缘由,姥爷说,他们俩根本不用,而你,我怕你少小不经事,一味地横蛮,又是四比一,我怕你坏了身子。你的身子可是重要,不能这么小,就虚空了。所以,与你补亏。”
挹娄因此十分感激姥爷。
——这玩意儿就是,对谁好,谁知道:当天姥爷回去,挹娄他们送出来,阔力也一瘸一拐走了出来,姥爷看到,“阔力你出来干什么?你回去回去,你腿有伤,尽量别动。”
阔力说,“没婢养的事呀,邪乎拉怪的。”
——动物会说话,一般都认为是从人那里学来的,这多少是因为从鹦鹉学舌的现象中得来的。可是,有些话,人根本不能说,就从阔力嘴里说出来,你说,阔力是从哪里听到的?比方,说姥爷“老杂毛”“婢养的”,这谁都不可能这么说姥爷,它怎么就说出来了?
不过,它是鹰,而不是人,所谓的牲口——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人们就不必在意它。所以,面对有人不讲理,说话不中听,留芒啦撒的,你就会听到东北人说:“别和这样牲口巴道的人一般见识,别勒他(不要搭理他)!”
注意:你要是让东北人把你和牲口联系在一起,你就更容易被原谅。
所以,姥爷并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挹娄那边发着狠指了指阔力,意思是,等你好了的,看我不炮制(收拾)你!
大家对此没怎么在意,只是看到暖雪盯盯着挹娄的手指尖儿看去——她这个动作太明显了,只是不知她看些啥。
送姥爷回来,暖雪拉住挹娄进了屋,一把扯过挹娄的手,从腰间取出一根针样的东西,“你看看你,指甲这么黑,哪里像一个有身份的人?老实儿的,我给你剔剔甲。”
挹娄不知暖雪到底要干什么,就没有收回手,一任暖雪拉着。
暖雪便把挹娄拉到油灯下,用她的那根针样的东西,把挹娄手指甲里的泥往出抠。
实际上,暖雪的那根针的“针尖”上,是个扁平的斜铲面,用它来剔甲,那是专用工具,夫余语叫“拉桑以”,就是“剔甲铲”的意思。民间没有,王宫、贵族的家里是必备品。一般由贴身的侍女带着,看到主子的指甲黑了,就奏请主子,得“拉桑”了。主子——不管是男主子还是女主子,往往伸出手来看看,见指甲果然黑了,又有闲空,就伸出手指,让侍女给他(她)拉桑。
这东西非常好用,眼看着指甲的那块黑,把“拉桑以”伸进指甲里,一划,一条黑泥卷就出来了,手指甲被剔得干干净净的。
暖雪是接受“****”训练的时候,升任为绮妍的贴身侍女的,要不,她哪里有这种精细的“拉桑以”呢?一般的侍女是没有这东西的,她们不用给主子剔甲,当然,她们自己也不用剔甲,那她们的指甲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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