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说:“知道了,爸。”
包德说:“儿子,听爸的话,找份稳定工作,好好干,别的你不用担心。结婚买房的钱爸都能给你攒齐了。”
儿子鼻头一酸,忍着泪水说:“爸,对不起。以前你在家的时候,我还老和你吵架。”
包德叹了口气,说:“放心吧,你爸不生气,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刘贵夺排在最后一个,等了足足两个小时,终于轮到了他。刘贵夺走进通讯室,拨通了女朋友韩美玉的电话,韩美玉接通电话后,问:“喂?是你吗刘贵夺?”
刘贵夺说:“是我,美玉。”
美玉问:“你怎么才来电话,我还以为船出事了,前两天看电视上说海上风可大了。”
刘贵夺说:“放心吧,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在家这俩月怎么样?”
美玉说:“我挺好的,就是担心你,海上的活累不累?”
刘贵夺说:“刚开始我还以为怎么累呢,到了才知道一点也不累,白天干活晚上睡觉,还有时间打牌呢,比在岸上上班轻松多了。”
美玉说:“那就好,那就好。吃的怎么样?”
刘贵夺说:“吃的也好,一顿俩菜一汤,还有肉。给我都吃胖了。”
美玉说:“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刘贵夺听到电话那边房间里有动静,连忙问:“家里还有别人?”
美玉说:“我妈前两天来了。”
刘贵夺说:“哦。”
美玉说:“三个月没见,你还是没变,总是爱多想。”
刘贵夺说:“是,是。你也别想我了,我两年后就回去了,到时候赚了钱咱俩就结婚,结婚之后我再也不出远门了,咱俩天天在一块。”
美玉连连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船上的工作简单而枯燥,在大家看来这纯粹是一个体力活,但是刘贵夺却很快找到了一些诀窍:放钩要耐心、拉线要迅速、杀鱿鱼要精准。同时,为了防止缠线,需要不停和伙伴沟通。
刘贵夺是黑龙江人,初中没读完就回家干农活,之后外出打工,在卖场建筑工地都干过,年纪不大却在社会已闯荡十年。
在其他船员眼中,刘贵夺好像运气特别好,总是能钓到又多又大的鱿鱼。
捕鱼的时候,每个人旁边都有小箱子,把鱼钓上来后,再过秤,有时还要根据鱼的体重分类,两斤的、一斤的、几两的,分别放到不同的箱子里。船长负责记录,大副负责称鱼。这时候和大副关系的好坏就比较重要了。关系好的话,350斤可能记成400斤;关系差,就可能变成300斤。船员自己又没有带公平秤,只能是有什么算什么。
刘贵夺很快发现了其中的门道,他不仅主动和付义忠套近乎,还从船长那里买来烟和酒送给付义忠。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刘贵夺的产量都排在了第一。三月,四月,五月,刘贵夺分别钓鱿鱼四吨,三吨,七吨。虽然夜以继日,但是想到回国就能捧起大把的钞票,刘贵夺还是做梦都能够笑醒。
当时的刘贵夺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切美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2011年5月16日,岳鹏和黄金波病倒了,实际上是累倒了。船上没有医药,黄金波高烧不退,一连三天,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了。这天,黄金波支撑着身体来到了船长室。
“咚咚咚!咚咚咚!”
李承权听到了敲门声之后,打开了门,一看是黄金波,便问:“什么事?”
黄金波走进船长室,找了个地方坐下了,连续咳嗽了一阵,然后说:“船长,我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我不干了,让我回国吧。”
李承权说:“那可不行,合同上说好两年,一天都不能少。”
黄金波用恳求的语气说:“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让我回去吧。”
李承权也换了一种语气,坦白的说:“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你们都没有船员证,别的船根本不敢带你们回去,否则就是非法偷渡。我们这船更不可能为了你们俩人就回国,所以现在你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黄金波心一横说:“在岸上的时候公司根本不是这么说的,实在不行,回国我就起诉你们,说你们非法用工!”
李承权冷笑了一声,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没话可说了。我告诉你吧,合同上的公章也是假的,你拿一份假的合同去打官司根本就打不赢。再说了,你也不打听打听鑫发水产在荣成是什么背景,是什么人开的。”
黄金波简直要崩溃了,他感到非常的无助。黄金波终于明白,什么叫上了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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