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溪道:“官场沉浮,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瑾瑜本是江湖人,若不是因为沈某,也不会掺杂在其中,沈某自然要为瑾瑜负责。”
“将军厚爱。”
沈容溪又言:“听说你刚入京时便有人追杀,是我疏忽了。”
“我以为将军不知道的。”夜瑾瑜清清浅浅的一句话,沈容溪却面上笑意更深,懂得抱怨还是好的,这便意味着夜瑾瑜心底还是依赖着自己的,这样掌控起来也更容易些。
“自然是知道的,昨日闲来阿钰便同我说了,委屈你了,不过幸好没事。”
夜瑾瑜自然不会在此事上纠结太久,适可而止便好。
沈容溪说,“其实这宴会也很简单,你若不犯错,又没有人成心为难,也不算什么,只是这朝中却有几人是不能得罪的。”
夜瑾瑜问道:“是哪几人。”
沈容溪沉吟,“这第一,自然是当朝权臣宴羽生,第二,便是圣嘉皇贵妃。”
“圣嘉皇贵妃”夜瑾瑜念道,“应该很得宠吧。”
“宁可得罪皇后,也不可得罪圣嘉皇贵妃,这话可不是空来的。”沈容溪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以二十六岁之龄,嫁予皇上,且圣宠不衰,足可见一般。”
对沈容溪这话,夜瑾瑜不置可否,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妃子罢了,又怎么能越得过皇后,只是当她真正见了这位传说中的圣嘉皇贵妃,才知道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沈容溪转口道:“其他的就不必怎么在意了,出了什么篓子我替你担着。”
“沈将军待瑾瑜是真的好。”她似有所发,沈容溪说:“瑾瑜对沈某来说是有嗯之人,只要没有涉及到原则问题,能帮的自然要帮,我沈容溪不是不顾恩义之人。”
夜瑾瑜说道:“沈将军为人,当为当世之楷模。”
沈容溪摇头道:“楷模不是这样来的。”
二人一番攀谈,言语之间你来我往,看似相谈甚欢,实则各有心机,“交心”二字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了,年少懵懂之时想要交心之人,却没有这一人,待到成熟睿智之时,有却也交不了了,这心上,栓了一把锁,没有三味真火,是化不了的。
时间过的也快,临出发时,给夜瑾瑜的礼服便做好了,夜瑾瑜看了看,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般,将军府绣娘的功力果真不是盖的。
对于衣服,夜瑾瑜也不会挑剔太多,在她看来,不管是何种衣衫,其本质都是不变的,她再也回不到颜阿瑶那个时候了。
穿上衣衫,夜瑾瑜到镜子旁照了照,旁边的人只觉得这少年穿着这衣服是真气派,淡色衣服穿多了,再换上一套华服,其视觉差异可想而知。只夜瑾瑜一人像是没事人一般,丝毫不觉得它有何不同。
“本以为瑾瑜适合穿白色,没想到换了蓝色也如此让人惊艳。”沈容溪丝毫不掩饰他对于夜瑾瑜的欣赏,夜瑾瑜离了镜子,“将军过奖了,这惊艳一词可是万万不敢当。”
沈容溪大手一挥,“瑾瑜怎么还叫我将军,从此以后叫我沈兄就好。”
夜瑾瑜也不退让,“那瑾瑜就恭敬不如从命,沈兄,可能出发了?”
沈容溪开怀笑道:“瑾瑜果真豪爽,如此就走吧。”
出来将军府的大门,只立着一辆马车,“将军,这?”
沈容溪道:“无乞高僧今日出关,老夫人要去里安寺请高僧算上一卦,所以,只有一辆马车了。”
跟在后面的沐钰一踉跄,将军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了,如此气派的将军府原来只有两辆马车,这么穷他要不要拿点私房钱出来,如此想着,到了马车,掀开帘子,作了请的姿势,沈容溪和夜瑾瑜分开而上,马车也真是宽阔,沈容溪自上马车而来便闭目,看着这般夜瑾瑜也觉得有些累了,二人竟双双睡到了宫门外,待到马车到了地点,沈容溪和夜瑾瑜一同睁开眼来,沈容溪说道:“一会就让阿钰跟着你吧,我也放心些。”
夜瑾瑜道:“多谢将军抬爱了。”话毕才反应过来,“是沈兄,刚醒来脑子还有些胡涂。”
笑着下了马车,到了长宁殿的时候,大多数官员都已经到了,见沈将军前来,都过来打了招呼,也有人看到跟着沈容溪一同前来的夜瑾瑜,都聪明的选择了没有看见,如今时节,各方面态度都不甚明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谁就不好了,夜瑾瑜可得自在,挑了个空地坐在了一旁,看着这客套而又虚伪的场面,也真是颇为壮观。
倒是有一人与这场合格格不入,夜瑾瑜看过去,就看到了那日被她连累而一同到荫风寨的绯衣公子,看来那日她的猜测不错,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人往过看来,而后又平静无波的转了过去,夜瑾瑜眯起眸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忘记了?这答案明显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对此夜瑾瑜的好奇心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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