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夜馨儿闷闷的说道:“公子,您让我叫您哥哥,我便叫了,也是真心拿您当哥哥,从小到大,对馨儿好的人,您是第一个,所以,馨儿想自己是可以帮到您的。”
“别说了,你还小。”
夜馨儿辩驳道:“馨儿不小了,进入断念阁的人,不存在‘小’这个字。”
夜瑾瑜想,或许夜馨儿说的是对的,跟在她身边的人,不能太弱,若发生什么意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才当真是自己害了她。
“可我不信你。”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响在夜馨儿的耳边,打断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夜馨儿看着夜瑾瑜平静的骇人的表情,就那一瞬间,她想她应该懂了,因为一些人一些事,夜瑾瑜对自己好,但这并不代表她相信自己。客观来讲,能让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信任的人,寥寥无几。
“那哥哥相信自己吗?”
未得到夜瑾瑜的回答,夜馨儿自顾自的说道:“我猜该是不信的,如果……”
“信也不信,”夜瑾瑜冷冷的打断夜馨儿的话语,她靠近夜馨儿的耳边,用着最最低沉的声音说道:“既然想要我相信你,那便做给我看。”顿了顿,“永远都不要试图用你那幼稚的心思来揣摩我。”
不知是夜馨儿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被夜瑾瑜呼吸所触及到的地方,就像是有小虫子爬过一般。那感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毛骨悚然”,好像刚到断念阁的那些日子,对既定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深深的腐蚀着她的内心。
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夜馨儿抬头看去,夜瑾瑜已经转过身来,“馨儿不要害怕,只要你不触犯我的底线,我都会包容你的,还有,记住我刚才的话,做给我看。”说完夜瑾瑜便抬步走到了隔壁房间里。
夜馨儿想,她真的是离开断念阁太久,让她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夜瑾瑜又待她太好,久而久之,竟忘了这位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了。这真的是一堂很深刻的课。
走到隔壁房间里的夜瑾瑜,拉上了窗帘,周围一片阴暗,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刚才也确实有点过激了,不过她是真的很不喜欢别人揣摩她的心思。说起来也有些可笑,她一个最是玩弄人心的人,偏偏讨厌,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是有些讨厌自己的。
算了,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多睡一会,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好好睡觉了。
这边沈容溪回到将军府后,原以为夜瑾瑜会回到将军府里,问了一下府里的人,竟然没有,不得不说他是很诧异的。
让夜瑾瑜到牡阳,虽说是她自己的意愿,但若他沈容溪不让,也是来不了的。既然来了,自然要发挥到她的用处。
沈容溪如今已贵为镇军大将军,再往上,便是镇国大将军了。当今皇帝疑心本就重,更何况如今朝中武将也就他一人能当大任,纵然他自问忠于大秦,但这权衡之术向来是当权者爱玩的,祟启帝想要分他的权,他也想避一避风头,夜瑾瑜出现的不可谓不妙,若是平常,就算是有军功也不会升的如此快,他也是经历数十场战役再加上颜将军逝去才逐渐坐到这个位置,夜瑾瑜的命数,不可谓不好啊。
在这关键时刻,夜瑾瑜只需要顺手推舟一翻,这事便成了。男人么,想要的无非功名利禄,纵然她再怎么看着淡泊名利,那双眼睛背后的浑浊却是逃不过沈容溪的眼,却不想,夜瑾瑜居然走了,是他想错了吗?
还是以退为近?她想要的其实更多更大,若是这样,怕是她就留不得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以他如今的权势,就当是陪她玩一玩,不过就是一个少年。也很久没有碰到这样有趣的事了。
“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将军,洪公公前来传陛下口喻。”
沈容溪收起思绪,“好,本将军马上出去。”
整理了整理衣衫,踏出了书房,洪公公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老奴在这儿就先恭喜将军了,大战告捷,陛下龙心甚悦,特邀满朝文武于明日晚时举办国宴,将军又立一功,相必嘉奖该是不少的。”
沈容溪并不搭话,“公公说笑了,沈某不才,这荣耀是所有将士的。”
洪公公也不恼,依然是笑着说道:“怪不得将军能到今日这地步,心胸果然不是一般的宽阔。”他意有所指,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还有,陛下让将军携夜氏瑾瑜一同前来,届时还不要忘了。”
沈容溪神色平静,眼底有波涛汹涌,面上依然不动声色,“陛下吩咐,沈某自然不会忘。公公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洪公公说道:“既然旨意已经传达到了,咱家还要跟陛下复命去,谢过将军了。”
“不送。”
两个字干脆利落,却让洪公公面上一晒,离了将军府不远才小声咒骂道:“真以为当上了将军就一世无忧了?如颜如画一般,不还是死于非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才放下心来。却忽略了衣着脏乱,婘缩在地上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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