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海,牧海,发生什么事了,牧海?”闻迪不断地叫着我。
我此时还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没反应过来。
闻迪走到藤格身边,探了下他的鼻息,松了口气,从随身箱子中拿出一个瓶子,给藤格嗅了下,藤格一个翻身跃起,四处打量。
“人呢?”藤格走到我身边问?
“走了。”我淡淡地回答,显得毫无气力。
藤格看见我全身上下全是尘力与草屑,以为我刚才一定应付得十分狼狈,现在已经虚脱了,所以才说话有气无力。只有他才明白,刚才那人有多利害。“是什么人,跟我说一下。”
我简单地把过程说了一下,打斗过程一下带过,也没说对那人身份的怀疑,语气含糊,我本来就不颤长说谎。
“牧海,还有其它什么遗漏的吗?”闻迪显然听出我话里的闪烁,女孩毕竟心思缜密。“那人是什么人,是岩岭人还是外来人?你有没有怀疑是谁?”
“都说没有。”我冷冷地说。
闻迪扫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一行人察看了现场,现场血迹斑斑,血液还有粘性,看来是不久前发生的。顺着血液,很快就找到了源头,那里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体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了,破裳碎布混杂在尸体上,碎肉已经有了苍蝇和野蚊。
我感觉血液在沸腾,眼睛里盈着泪水。身边的巴达村长已经站立不稳,栽倒在地,呆呆说不出话了,仿佛灵魂脱壳而出了。
每个人都能认出那些蓝色的碎布,他的主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二愣子。
回想起热情似火的二愣子,回想起儿时他愣头愣脑的模样。他对我满情期待,然而我毫无所成,他就已经遇害了。一鼓悲愤冲心而起,我指着黑林子大喊:“我发誓,我绝不会饶了你。”声音久久回荡。
“我们还是勘察一下现场吧!”当大家还在沉恸的时候,闻迪平静地说话,接着拿着箱子走到尸体前。
我心里十分反感,此刻的闻迪让人看起来十分的无情,就像一个冷血的解剖医生,况且,巴达村长还眼睁睁在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
我上前拉开闻迪的手说:“先埋了二愣子吧!他是个人,不是动物。”
“不行,必须检查过后才能埋葬。”闻迪摇摇头。
“你就知道检查,做你们这些的都是没人性的。”我吼叫起来,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甩出两米远。只听到骨骼响动,她的手臂受伤了。
吴熊跳过来,冲着我就出拳,嘴里骂道:“王八蛋,女人也打。”
“男人照打。”我怒火冲天,抓住他的拳头上拗,一脚袭胸将他踢出去。
“呯”一颗子弹射向天空,胡峰手枪指着我狠狠说道:“你再动手试试。”
我盯着他的枪口,说:“你开枪试试。”
“放下枪。”
“别打了。”
藤格跟闻迪同时叫了起来。
“一定要勘察。”半天没说话的巴达村长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说的话没半点生气,他扭过头对我说:“你做事还是那么冲动,就像小时候一样。”然后,他又缓缓转过身去对闻迪说:“闻小姐,一定要检查仔细。你亲手的记录,也是最准确的勘察记录。”
“嗯。”闻迪也不看我,缓缓走近尸体,也不管蚊蝇扑脸,用左手打开箱子。
“那你们慢慢检查吧!”我甩手向远处走去。
我寻了处枯木坐下,沉思自己的行为。
自幼我就清楚自己冲动的性格,尽管随着成年,能渐渐地控制,但那种性格已深入骨子,很难再改变,所以,我每次冲动后,都要静下心来想扪心自问。
很清楚,我这次的做法是不对的。我们是来找凶手的,所以凶案现场是必须要勘察的。虽然巴达村长那里有成捆的勘探记录,谁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有人随便做来应付上面了事。巴达村长说得对,只有自己亲自检查过,才能做判断。
那是很显然的道理啊!闻迪做得对,我怎么会如此冲动?
黑衣人的身影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他对我武功套路的熟悉,预知能力,他的身高,他的身手,他的眼神,他的刻意隐藏实力,这些都跟我的父亲出奇的相似。熟悉《猎人笔记》的只有三个人,我的爷爷,父亲,和我。
这会是巧合吗?
凶案会与他有关吗?
我拉开闻迪是惧怕他跟凶案有关吗?
我恨他,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找到他,质问他当初为何离开我们母子,然后带他回家,但是,我绝不会让他成为一个杀人凶手。
原来,是我自私了,我总算明白了。
我慢慢走回凶案现场,闻迪跟藤格一行人已经走了,连带二愣子的尸体。我叹了口气,往村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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