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条人命!我心中一惊。以前不是没听说过野兽吃人,但多数都是在受伤,年老,疾病,威胁的情况下做出的,而且一年也就几条人命,都是猎人。这次野兽居然进村行凶,这样的事绝不寻常,否则也不会动用军队的人来查了。我最担心的一点,父亲正好这两三个月在岩岭出现,事情会不会与他有关。
我心情突然急躁起来,恨不得立刻回到岩岭查清事实。
“路上别老想着案子。”叫王远的军人扭过身说:“到岩岭查就清楚了,现在想也没用,有空的时候看看风景,还有那满天的天鹅。”
众人都抬头望着天空,只是万里蓝天白云,哪有半只天鹅影子。
“我说兔崽子王远,你是闷得发慌拿我们消遣,这天蚊子都看不一只。”矮脚军人吴熊大咧咧骂道。
王远不说话,端起步枪,向远处一片沼泽发射了几颗子弹。
“扑扑”声络绎不绝,沼泽中飞起白花花的一片天鹅,少说也有几千只,布满半边天空。众人都被这片景色折服。
“行啊,兔崽子,你怎么知道那时躲着天鹅?”吴熊心服请教。
“叫声,天鹅的叫声。如果你曾经是一个出色的猎人,那么你就能听出来。”王远得意洋洋说道。
吴熊舔了舔嘴唇说:“如果能打下来烧烤,那是怎样一种美味!”
王远笑道:“天鹅肉吃起来是十分美妙的,但最美妙的是打猎的过程。如果你是一个出色的猎人,会选择在天鹅飞起的瞬间开枪,选择最佳的角度和时间,一土炮能轰下几十只。”
“几十只!”吴熊张大了嘴巴:“你能做到?”
王远尴尬地回答:“我不能做到,但我知道有人做到?”
“谁?”
“岩岭的村长巴达!”王远说。
他的话很快就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这次大家是去岩岭查案子的,村子的村长,会是查案过程中重要的一环。
“他的枪法很利害吗?”闻迪忍不住问。
王远见能引起她注意十分高兴,说:“大兴安岭猎界打天鹅的记录是他创造的,至今还没有人能破,一枪轰下了二十三只。”
熟悉土炮的人都清楚,每次枪管只能装一定限量的铁沙,开枪时这些铁沙太散则杀伤力不足,不能杀死天鹅;如果太密集了,杀伤范围不大,杀天鹅的数量不会多,所以二十三只几乎是一个神奇数字。
“这个叫巴达的人岂不是大兴安岭最出色的猎手?”吴熊问道。
“非也!岩岭的居民都知道,这二十三只天鹅的记录其实是两个人创造的。”
“两个人,是开两枪吗?这样的记录是不允许的。”吴熊跟王远久了,也知道猎人界一些记录规则。
“只开一枪!”王远见所有人都在竖起耳朵听,不再吊胃口,解释道:“因为还有一个人帮他找了一个地方埋伏,这个地方是整个沼泽地天鹅数量最密集的地方。”
“天啊!那人怎知道那块地方天鹅数量多?”
“听叫声,我只能听出一块沼泽中有天鹅,但那人却能听整块沼泽中有多少天鹅,哪个地方最密集。”王远说得声音发颤,显然对那人无限向往!
“那个人是谁?”吴熊与闻迪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才是大兴安岭公认最出色的猎手,牧家的传奇人物,牧雷!”
突然间听到父亲的名字,我的心情十分激动,从小我就知道父亲声名远播,但从一个陌生人、特别是一个军人口中听到,这种感觉会很不一样。但是,尽管他是一个伟大的猎人,他却是一个不及格的父亲。
“他真的很利害吗?”吴熊有些不服气。
“大兴安岭猎人界有一个传闻,牧雷打猎从来不带枪,只带一张弓,一把匕首,二十支箭。打猎时,每支箭只发一次,然而,每天的猎物不会少于二十只。”王远说。
“那岂不是百发百中!”
“不只,有时会超过三十只。”
“一箭双雕吗?听起来真像神话!”闻迪感叹!
“现在他还在岩岭吗?”闻迪突然转过来问我。
“我也不清楚。”我黯然回答,我说得是实话。
“他十几年前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王远说。
“那他的家人呢,还在岩岭吗?”闻迪似乎对牧雷十分感兴趣。
“他本来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他的儿子据说也非常出色,十来岁就能杀虎狼了。遗憾的是,在他失踪的两三年后,那两母子也不知去向!有人说去了西京,也有人说去了上海。”
“哦!真遗憾,如果能见到这个猎人,定然能得到很多有能的动物信息!”闻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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