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3(2 / 2)

她说,哪有哎,那之前我妈妈经常骗我,要是我再不听话好好睡觉,就让警察叔叔把我绑在炮竹上,送到天上去,那里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就像小黑屋子。你知道吗,我那时候从来都不知道炮竹“咻”的一声飞上天,然后去了哪里,其实它们都掉下来了,就在我的脚边,我笨吧。哈哈,但是自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反驳妈妈,我说,我不怕,我身边的光肯定也能到达宇宙的某个地方,那个地方肯定有光,何况奥特曼就来自宇宙深处,他是光的超人,宇宙里不是小黑屋子,我就不睡觉。从那以后,我妈妈只能编其他的借口来骗我去睡觉。哈哈,我真聪明。其实,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宇宙里面怎么会有无尽的黑暗呢,这不对,你知道光速这个概念么?光也是有速度的,也许在很远很远很远很远很很远的地方,有一片光正准备出发,那个地方真的太远了,光都要跑好长一段时间,但是我相信他会来的,他肯定已经在路上,我们看不到他,只不过他还没有来而已。

我说,你知道一件事嘛?

她说,什么?

我说,你刚刚那一段话里面,一个他妈也没有。

她哼了一声,一股香气喷到了我的脸上。她站起身来掏出手机,对着天空亮着屏幕。

我说,你干什么呢?

她说,我把我手机的光发出去,没准外太空就会有人看到。你说这个人是火星的还是土星的呢?我觉得最好还是火星的吧,我火星人的电影看得比较多,我对他们比较熟悉。

我很佩服这个姑娘,我觉得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年代保持这样的想象力真不容易,我说,你也不怕,火星人看到你的光以后把你这个地球上的花姑娘给绑票了。

她一笑,说,不会的,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我说,你和你妈肯定不用做亲子鉴定了。

她说,啥意思?

我说,都他妈太无聊了。

她不以为然,说,咦,也不知道谁无聊,刚刚在这边玩吹灯,你当你是,哦,不是,呸呸呸。说完还装摸样地拍拍嘴。

我不再搭理她。

她问,你喜欢月亮吗?

我说,一般。

她说,你应该喜欢她,她离你这么近,又这么美,还这么真实,你应该喜欢她!

我说,你就知道她离我近?

她说,是啊!

我说,为什么?

她说,她显得大!

我轻笑一声,说得你自己跟月亮似地,我看你就脸大!让开点,我把灯开了。

她鼓着脸说,你脸大!就不让!

我很难理解,同样是吃了两个番茄,这总共才有多大的热量,可我愣是没有办法弄住她谁,对这样的僵持状况,我只能隐隐开始用力。

灯光应声而亮,这时我发现她的脸离我很近,我闻得到她的呼吸,她没有动,我知道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后退说明了什么,但是我依旧没有啃下去的勇气,我还是再等,我要她说出来,要你给我一个明示,这是我所需要的勇气。

我看到她的两只手交叠在腿前,十指纠缠,嘴唇颤动着张合。

我决定往后退一点,说,你嘴里还有番茄的酸味。

她愣了一下,还击,你也有!

我说,真的啊?

我假装震惊,把手捂在嘴上,哈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嗯,是有。

说完我就起身离开了阳台,往后身后抛下一句,刷牙,谁后刷,谁睡沙发。

她站在原地,指着我怒骂一句,他妈的,又欺老娘,你睡沙发!

我躺在沙发上与天花板对视,隔壁的房间传来国标中文发音型的笑声,哈,哈,哈,哈,一字一顿。

就像昨天晚上,我们隔着墙睡了一夜,这次我没有裸睡,我做好准备让她突然扑到我的被窝里,这便使我不会因为赤裸着身体而不好意思把她拥到怀里,我的右脑不停的勾勒这样的场景,在我的眼前高速模拟,我甚至编写好了对白,我会对她说,没关系的,我不是什么清白之躯,能帮你暖被窝是我的荣幸。我想好了让她如何安安心心地第一次睡在有我的被窝里。

这一夜,相安无事,而我也无从捉摸她对我的感情,我无数次个夜晚里以为自己离她的内心近了一步,可每当天亮之后又发现那么的遥不可及。我和自己捣鼓了几句,千万不要拿一个女人是否愿意睡在的枕边来判断她对你的感情。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除了整晚不睡,三年内我没有在六点之前起过床,好像要争在太阳之前看这新鲜的一天的第一眼,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虽然我知道这个决定和起早没有一点关系。

其实如果按照原本的情节,我应该是,一个吊儿郎当的混子,跌跌撞撞在六月份毕业,当然,塞点钱给老师是必要的,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毕业证书不致难产,接下来的事要么和狐朋狗友出入风花雪月,要么去到外地和一些不知哪冒出来的舅舅叔叔下海打拼,多少有点积蓄,回来盘个店面,请两个小工,自给自足,调戏路经此地单身或者不单身的女性,留下过往单身女客的号码。荒唐到二十五六岁,再找一个能生的生个,了此残生。

是的,我安排的情节没有一个发生了,或许在那个时候,这些腐烂的生活方是正式我所期许的,只是我这样做在现在看来无比幼稚,生活里,你总得小心翼翼。否则,也许第一个情节就会被生活篡改。

我从未想过“小倩”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是那一席白衣,我从未想过妖孽在朗朗乾坤之下依旧这么耐看。

我似乎对白有着特殊的情结,在我每天只许有一块钱零花钱的日子里,我是多么迷恋的一位女性,她就是白蛇传里面的白娘子,名唤白素贞,有所耳闻是条白森森的蛇,是的,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不再惧怕妖精,她是我所见过的最纯洁的女妖,不仅仅因为那一身白衣,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她和自己的人类丈夫亲亲,这是一个多么纯洁的妖精,我看着身边的小伙伴因为法海收了许仙而扼腕的,我拍着他们的肩膀说,节哀节哀。其实心中大快,我唯一的竞争对手都没有了。

那时我上四年级,我仍旧记得我们班上有一三角恋曝光,两个女生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写作业,结果一人写了一份交上去,最无耻的是,那男的从来不写作业,这次竟然也写了,我可以想象到老师拿这三本名字一样,内容一样,但是字迹完全不一样的作业本时,内心有多么的挣扎。当然可以预见的,最后时刻,他的理性战胜了感性,当着全班八十个学生的面,他将那男生一顿毒打。三本作业本当做反面典型挂在黑板的远角,直到升五年级迫于要换教室的压力才取下来。

我看着那两个小姑娘哭成泪人,我无能为力,我想即便是雷锋叔叔所能做的也只是往前一步走,稍息,立正,敬礼,道,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稍息,自由活动。而以上流程里没有一个细节是我有所敢为的。那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毒打,我的那位同学几乎滚遍了教室,当他起来的时候,大理石的地面已经焕然一新。所有学生都深深地低下头,好像大家都参与了这场惨祸,我也只能随大流的坑着脑袋,我能做什么?我连慰藉他们仨的心理活动都没有,我只是在自我庆幸,我爱上的是一个电视里的女妖,积善救世,菩萨心肠,美若天仙,法力高强,我无从获得她给我带来的好,唯一我可以明了的,就是只要我这辈子都不说我是多么的钟意她,老师这辈子也没有理由将我毒打,这便是我的高明之处,我准备在我小学毕业以后就去找她,我的野心也不大,最低要求,亲亲就行。

而当我知道她之所以不亲亲,是因为演她相好的也是一女的,实在无从下口,当我知道,原来孩子的生产过程是一个比亲亲更邪恶的过程,当我知道,原来我生命里第一个渴望追寻的女性比我大三十岁,我俩根本没戏时,我失落了很久,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便不再去怀想那条白蛇的善良与美丽,我也不再幻想许仙与她在桥头相遇时,我突然出现,一脚把她官人踢到桥底下,伴着“千年等一回”的旋律,我再和她深情相拥。那时我便在自己的心里征用了一块净土,这方小空间里,必须存放着这样一个女人——一身白衣,晶莹剔透,人的外皮,蛇的内里。

我很难想象21世纪会有姑娘光天化日之下穿一袭洁白的连衣裙,连蕾丝边都没有的出现在别人面前。

与这个女人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始叙述,因为她来得如此突然,只用一步,便从我的黑夜走进了我的白天。

她自我介绍,她说她叫林琳。原来在二中,后来不在了,现在又在了。然后她就不说了。

我本想四处打听她,不过,我在一处便打听到了。

庞大海把头埋在书山后面,一边撸着鼻子一边说,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根本不够她吃一碗的。

我说,我就跟你打听打听,好奇,好奇你懂么?你到底说不说,你要不说,晚上你自己找那笑你放屁那人。

庞大海说,哎,我是真把你当哥们才跟你说这个,这姑娘,你真的弄不来,她的能耐,哼哼。

我说,怎么了?我还怕她吃了我?

庞大海笑而不语。

我说,有那么可怕么?我感觉那姑娘,挺纯洁的。

庞大海笑而不语。

我有点光火,我觉得纵观历史电视剧的长河,唯有诸葛亮才有资格笑而不语。。

他开口了,哥们只能告诉你,别和她在一起,如果真有那个淫念,那就别问那些不该问的东西。

我说,说!

他说了,甚至可以用语文书上经常出现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娓娓道来。

他说,她不纯洁,装都装不出个纯洁,装的都是个逼,他说逼这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咬着了舌头。他说,她初中的时候确实是校花,初一初二的时候一直被一群人追,但是只有一个人追到了,那人是富二代,富二代里面的残一代,真的是穷得只剩钱,但是不得不说,那个男孩子做得很好,即便那是一个装纯的年代,连个手都碰不到就谈两年实属难得。多么纯洁的爱情。

我说,我操,这不挺好么。

他说,我挺好的情绪,你别打断我。

他又说,真是没想到啊!太过分了!这么一个姑娘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初三就变成了一个荡妇!

我的心里莫名的多了一块石头,我说,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过了一会,老师走了,庞大海接着指了指自己刚挖过的鼻子,说,你看看我,我觉得我已经很不纯洁了,但是就我这么开放的人在那个年龄连亲嘴嘴都不敢,她竟然都有了大于或等于两个男朋友!大于等于两个哦!而且这个动作是持续性的!我他妈就操了!她的男朋友,对了,还要加个们,也分工均匀,一个走读生,一个住宿生,出去吃走读生的,在学校里吃住宿生的,晚上先送一个出校门,转身回来就和另一个压操场。真他妈!有道是,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我知道他情绪来了,开始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了,但我还是问了,难道她的男朋友,哦,是男朋友们都不知道么?

他哈哈,说,你他妈算是问到重点了,你猜怎么着,他们都知道,但是他们都心甘情愿!你说这他妈得多离谱,啊?多离谱!我是怎么想都想不通了。

此时,我甚至没有了我自豪的怀疑精神,我相信了他,我问他,她哪来的神通?

庞大海说,哭呗。

我用标准的第四声说了句,哦。

庞大海伸出爪子比划,就像这样,她有两个男朋友,新欢与旧爱,旧爱不愿和新欢共处,她就哭,旧爱识破了她的眼泪,因为她的眼泪,只能用一次,但是新欢很显然是第一次,所以走了旧旧爱,新欢成了新旧爱,然后新欢的位置再被一个人填上,又是一对新欢与旧爱,之后这样往复循环,她就可以一直保持至少两个男朋友了。

我说,那她最后呢?

庞大海哼了一声,你没听她自我介绍么?后来她不在二中了,你知道为什么么?她根本没法待下去了。说来也是她咎由自取。

其实并没有等他说完我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我也知道我得凉得一厢情愿,这似乎比我心热的一厢情愿更加让我感到无奈与悲哀。我生来如此,别人还在考虑是否入戏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心里已经默默的高潮了。这很没有道理,我问自己,傻逼,你有多爱她?傻逼你说说爱是什么?你之前不过和她就见了一面,还是他和别人觉觉的时候,傻逼你说一遍你爱她试试。

我爱她,因为她艳美的容貌,我爱上了她。我开始抗拒听闻她的过去,却又不能自已地想要去了解她过去,不愿错过每一个细节,好像在测验自己的爱意是多么的坚定,我告诉自己我不在乎。可回过头想想,她甚至不曾认识我,她都不会在乎我是否在乎,那我还在乎个屁啊。

也许这里面有一个错误,但因为不曾与他正面相对,这也使我后来一直重蹈覆辙。

在我的回忆里,庞大海接下来的叙述依旧清晰,他说,你想想看,怎样的动机才能让一对雄性分享伴侣?学校的男孩子就像一路长长的多米诺骨牌,她轻轻一弹指,那些骨牌便顺流而下,每次两两撞击,最后全军覆没,当然,在这一届大部队里面,她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以至于整个年级的女生都要弄死她。你知道的,几百个人想杀一个人,凶手就不好找了。我有可靠消息说那天她很害怕,于是她又哭,但是这个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眼泪,因为放眼望去,满学校全是旧爱。所以,迫于无奈,只能对外校的人哭。

我说,那最后有人信了么?

庞大海说,你看她不还活的好好的嘛?

陈烨还没有起床。我穿好了衣服,看了看鞋面是否擦干净,便走出了门外,在我要关上门的时候,我对着屋内轻轻唤了一声,我出去有点事,你起来以后自己吃早饭吧。房间里传来了声响,我静在门口,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我拿了一张A4的白纸,给她留了便条。

我决定去相亲。

我没有和她明说我干什么去了,我不敢对她说出去向,我并没有拥有她,而我却在忧心失去她,这种毛躁的感受似曾相识。

其实这些年我很早便想通了这些道理,我能失去什么?这世间什么是我的,亲情么?你以为亲情是你的,一场车祸就能给你全部带走,你以为爱情是你的么?一根指头就能把她带走。你以为友情是你的么?一场爱情就能把他带走。你把这些东西当标签一样贴在身上,以为没人能拿走,却总被人揭了下来,顺带了一块皮肉。这世间你以为最珍贵的东西其实都不是你的。但是我想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到来时才显得如此的弥足珍贵,当他们离开时我也不应该如此狼狈。

想到这里我猛然觉得我又比孔圣人还圣人。可我心中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在放屁。你甚至无法搁浅一个与你毫无瓜葛的女人,你不过趁着酒醉上演过一回炮打陈烨,她躲在你的宇宙之后,你根本无从寻觅,你都说不清道不明她是光明或黑暗,还谈什么失去和拥有,你这个傻逼,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于是我又领悟了一个道理,办得到的才叫道理,办不到的只是你的闷屁。

返回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