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也笑了,半是责问:“你这毛病,真是……身为大周重臣,却干着这些勾当,你就不怕上行下效,蛀蚀了大周之厦?”
还没等郑译低头谢罪。
陈月仪站了起来:“连丞相也竟相信郑译所说的不是胡编乱造的谎话?”
“虽是荒唐,却也符合他平时为人的作风,是有几分应该相信的理由。娘娘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杨坚说道。
“方才宇文述问众人是否有人徒步上下过临天宫的时候,郑译为何不承认,现在没办法倒是说出来了?”看样子,今天陈月仪也是要盯着郑译不放了。
“下官为官,一向寻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前自知承认的话,只会让自己受到猜忌,所以有不说之理;如今不同,若是不好好坦白,恐怕就不是怀疑这般简单。所以弃卒保帅,想将所知之事全盘托出。”
郑译说得算是一种生存之道,对于此时的他来讲也是明智的自保之举。
杨丽华虽然对他的为官之道并不不认可,但如此坦诚她并不倒胃口。
“那你倒是拖出,本宫洗耳恭听。”陈月仪也没有证据,只好相对郑译来个见招拆招,看他接下去如何扯皮。
“而后我便偷偷溜进临天宫,灯火不明,在塌下摸了好一阵子也没找到那枚戒指。顿时便生发出了一个想法:天中皇后拿出多年不弹奏的琵琶演奏其实是欲盖弥彰,实在是故意将戒指留在此处……”郑译说着,听上去总觉得像是危言耸听。
陈月仪顿时便听不下去:“郑译,你这个贼人,少诋毁本宫清誉。丞相,你也听到了,他擅入临天宫,不仅有企图偷窃之嫌;若是天上正巧在里面发现他的话,说不准还会产生谋逆之心,说不准天上就是……来人啊,快把谋害大周的蛀虫抓起来。”
要在时间上做手脚的话,若郑译正巧是在宇文赟重返临天宫的时候偷盗的话,确实是有被发现而将之灭口的可能性。
可是郑译怎会有如此手段,令宇文赟尸首找不出致命伤的呢?而宇文赟在从元乐尚宫里出来以后,为什么没有移驾别宫,回到了临天宫呢?
“娘娘,下官还未说完呢,您也不至于这般心急想将下官灭口了吧?”郑译说到现在,已然是不再怕陈月仪了,所以满脸都写上了肆无忌惮。
杨坚也说:“娘娘,让他说完再定罪也不迟。这点耐心,娘娘怕是会给老夫的吧?”
“好,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圆谎。”陈月仪坐了下来,束起手瞪着郑译。
郑译撇撇嘴,继续说:“我疑心这枚戒指会不会是束缚鬼魂的器物,一旦离开束缚者之手片刻时间,里面的厉鬼就会撑破封印逃出来?也就是说娘娘是利用放出来的恶鬼杀死了天上。在座的都知道天中皇后的师傅可是以前梁国的国师,好听点叫国师。”
鬼魂?会被人为操控吗?“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云云而已吧。
宇文述觉得这个颠覆自己理论的观点有些可疑。可是他对鬼神之事也鲜有了解,说不好。
说到这里,郑译停了下来,看向陈月仪。
她咬着嘴唇,眼里已然冒出火光,感觉顷刻间就会爆发的样子。
郑译不紧不慢地问:“可是我却听以前梁国的百姓都厌恶地称之为妖僧,想必他也传授了一些娘娘妖法吧?”
“编,你给本宫继续编。国师教授本宫的都是些高深莫测的秘术,怎么会做通灵鬼怪这些低俗之事?”
“那好,下官想请教太后娘娘,是谁偷偷教您要每日烧纸钱给鬼神可保佑皇上平安的?”郑译转而问朱满月。
朱满月脸上顿时煞白:“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否是天中皇后(陈月仪)?”他又问。
“确实是陈妹妹。”
“有一次是否被天上发现了?”
“……有。哀家对此事一向小心。可是那日着实奇怪,夜已深了,天上突然造访,怕是喝醉了酒,见火盆中还未燃尽的纸钱,便震怒地鞭打了哀家。”朱满月满脸委屈地诉说着。
“娘娘真是可怜,那一次下官也在场,正是天中皇后告得密。当时天上脸色立刻变得很惊恐。”郑译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这……陈妹妹,可是你做的?”
陈月仪矢口抵赖:“怎么可能,别听他胡说。”
郑译想到会是如此,又转而问元乐尚:“元娘娘可否耳闻此事,您当时也在场。”
元乐尚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多半这事就是真的了,宇文述推测着。
“可是……”满腹疑问难解的杨丽华打断了元乐尚的沉默。
“娘娘,可还有什么信不过下官的地方?”郑译抚着腮帮子一副胜利者的得意姿态地说。
“据本宫所知,每一个鬼魂都有自己独立的处事方式,为什么它单单要向天上下手呢?”杨丽华看过这类的书籍,还做了这么个古怪却切实的梦。
她的疑问也是点到了点子上。
“如果天中娘娘放出来的鬼魂,不是别人……而是宇文温的呢?”郑译脸色沉了下来,铁青,害死宇文温的戏码里他可是挑起了大梁,自然也是谈虎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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