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一再追问,朱柏捷不得已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赤尹。
其他人听到赤尹的名字后也愣了。二科还好说,三科大部分人都吃过赤尹的大亏,尤其老赵,更是在医院躺了将近一个月。这仇,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忘得了的,这华老头不是存心添堵吗?
但与之相对,赤尹能把三科全员搞得团团转,最后还能把伪装成齐部走的乐天捆上,这本事真是没话说。除去乐天不说,整个传文室,赤尹排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老赵知道以后面露难色,跟自己较了半天劲,最后把手一甩道:“大不了他来以后,他去自己干!”
这就相当于不去给赤尹找麻烦,已经是老赵分析大局之后,能给赤尹的最大让步。如果再让三科的人去配合赤尹,恐怕三科自己内部就要闹别扭。
华老头说,根据他推测(真不知道他远在北京是哪来的根据),婴灵虽不受阴阳制约,但终究体内阴盛阳衰,所以白天其力量也会有所减弱。经此一战婴灵也吃了些亏,它若想全身而退,自然要选择夜晚,最好的时机便是子时。
朱柏捷问他:“万一婴灵反其道而行之,在其他时间偷袭我们怎么办?”
华老头依旧是淡然的口气,听得朱柏捷想提拳头揍他:“婴灵智慧有限,一切凭灵物的本能行事,不可能想到太高的法子,你们就放心去吧。赤尹会在子时之前到的,尽量少催他。”
说罢,华老头电话就挂了。
说是少催赤尹,赤尹连个电话都没有,上哪催去?
朱柏捷把这华老狐狸的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仍旧只能接受现实。
为避免过多的平民受到波及,老赵把校长安置在一家偏僻的小旅馆,全部科员随时守候在身边。当时可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一个没什么人的旅馆,地方也够偏的,脑子进水的人才敢在这儿开店。
想到地点,朱柏捷突然一拍大腿,姓华的那老狐狸连地址都没问,他是要把赤尹往哪儿派?
朱柏捷心里止不住地翻腾,心说老狐狸可把他们给坑了,全员就要不辜负党和国家的养育之恩,为国家为人民跟婴灵那丫玩命了吗?
朱柏捷忍住了起身骂街的冲动,即使心里一万个不放心,现在也只能在原地待命。
时针在分针的催促下,从六慢吞吞地挪到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仍不见赤尹的影子。朱柏捷突然说:“老赵,你说华主任会坑咱们不?”
老赵也不是没想过这事:“我跟了齐科长这么多年,参加过的案件连手带脚都数不完,却始终看不透华主任,有时候他连自己人都坑。他对越亲近的人越严苛,曾经有一个科长是华主任的徒弟,十多年前被华主任活生生气跑了。”
朱柏捷刚想追问下去,校长忽然吓得畏畏缩缩,嘴里不停地低声尖叫。众人马上警觉,离得近的科员把校长紧紧围住。老赵握住校长的手,好让校长冷静下来,问他怎么了。
校长指向房屋的墙角,老赵顺着指向一看,一只灰不溜秋的耗子从墙角的鼠洞爬出来,吱吱叫着。众人立马泄了气,一边抱怨一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钟声慢慢悠悠响了十一下,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应有的异响。有一瞬间,朱柏捷甚至希望是华老头预测错了。
突然,不知从何方传来一声长长的闷响,随后是第二声,第三声。所有人急忙辨识声音的来向,这声音却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乎来自脚下。
朱柏捷端坐在椅子上,十指并拢,手心已经紧张地出了不少汗。他猛地心中一悸,身后墙壁“嘭”地一声炸开,一道人影伴着碎石瓦砾一同飞出.
来人站稳到地上,拉紧手中的九节骨鞭,眉清目秀的面孔上沾染了不少灰尘,清澈的眼睛紧盯着墙洞内,小心提防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爆炸令朱柏捷大惊失色,抽出戒刀紧握在手,见来人的面目,不由得松了口气——来人正是他们苦等多时的赤尹。
赤尹猛地将骨鞭挥起,九节白骨齐齐挥舞,正打上迎面飞来的一道绿影。这绿影突然吃痛一滞,正是重伤了会计的婴灵,却比白天时要小上九成有余,已然变成了婴儿大小,轻飘飘浮在空中,看赤尹的眼神仿佛冒得出火。
朱柏捷虽说在赤尹手里吃过大亏,但还是提醒赤尹:“这婴灵跟白天不一样,你小心点儿。”
赤尹似乎还游刃有余,没把婴灵放在眼里,听到朱柏捷的提醒后笑道:“我算计这只婴灵比平时是弱了七八成,怕是不开眼,吸了不该吸的血。方才又中了我的阵法,实力已经大减,根本不用担心。”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