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尹睁开眼,见乐天站在自己眼前。
乐天嘲笑道:“你是不是还要我拉你起来?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担架抬你起来?”
见赤尹还是一副呆愣样子,蹲下道:“你不想成为她再世的羁绊吧?”
没等赤尹答话,乐天白眼一翻,道:“菜鸟就是菜鸟,活了两千多年连生死都看不穿。”赤尹道:“你嘴上说看穿,心里呢?”
乐天不再嘲笑,一双眼睛盯着赤尹,劝说道:“你可是长生不老的人,早晚要看着她死的,何必呢?”
赤尹眨了眨眼,想要辩解却哑口无言。
乐天叹了口气,道:“爱情,比你我的寿命还长,不会随时间消退,而是变得更加真挚和厚重,即使百年千年。她已经死了,你这样只会阻挡她的前程。放手吧,再拖下去,等阴司夺了她转世的资格,就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他刚一开口,就好像换了个人,而不是那个出口讥讽刻薄的乐天。
赤尹懂了什么似的,道:“莫非堂堂吕乐也在动过凡心?”乐天微笑,起身后又变回了那副嘴脸,道:“我动不动的,关你什么事?”
我听了他们的对话,也明白了他们,他们这种人,活了这么久,总有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
赤尹仍是坐在地上,手指在膝上敲着,突然停下来,问道:“你刚刚说的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乐天讥笑道:“你总算开窍了?”
说罢,乐天伸出手道:“跟着我干。”赤尹愣住了,道:“什么?”
“怎么,不愿意?”
赤尹道:“我有什么好处?”
我一听这话,现在乐天不知哪儿来的软心肠放赤尹一马,居然还要收编他。这时候赤尹居然谈条件,不是傻子就是找死了。
果不其然,乐天道:“和我谈条件?”赤尹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还没等他想出来怎么圆回去,乐天便道:“我保你老婆平安转世,如何?”
赤尹听了这话,目光呆滞地看着乐天,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乐天道:“你老婆现在缺了天魂天魄,魂魄不稳,以你的本事,没能力保她转世。”
赤尹听出话外音,急忙站起身道:“成交!”
自此,赤尹成为传统文化遗留处理办公室,第八特别科的第一个科员。
乐天解了禁制,带我们走出这楼时,已经是东方肚白。
乐天对赤尹耳语几句,两人便一起,往我和夏华生的相反方向走去。
我没敢问他们去哪里,也知道问不出来。
倒是夏华生道:“八科长,你们这是去哪?”
乐天瞪他一眼,道:“我去哪难不成还要跟你汇报一下?”
赤尹见乐天这么说,也没敢和夏华生对话。
两人走得又远了点,我才隐约听得赤尹对乐天附耳嘀咕什么,却已经听不清了。
我们留下了几个处理善后工作,也就是编瞎话,糊弄警察和民众的科员之后,便乘火车回到了首都北京。
在火车上我闲的无聊,便翻开了那本《魍鬼铭志》。
有了上次的经验后我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二页,只见上面道:“用时应注鬼目阴气入此阵,再……”剩下的便是我半懂不懂的话了。
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险,如果“程二”的见识没那么广,没认出来这铭志中的阵法,或者没被唬住,恐怕我和成林难逃一死。
凭我这不会调息阴气的半吊子手艺,也不会什么“应注鬼目阴气入此阵”,估计也是被吊打的命。
齐部走的确是回老家了,他也的确是江苏省句容市茅山人,这趟回老家是参加一个什么祭祀。
我日后问及乐天时,他不屑道:“要真的是他,偷袭那天晚上就栽了。”
回到北京后,华主任居然没有询问我们这次的情况,只是私下里把夏华生叫去了,也就是我和夏华生关系好,才得以知道这件事。
一个星期后,赤尹出现在了传文室,引起一阵议论,尤其是参加了平湘夺魂事件,而受伤的那些科员,见了他都有些愤愤,却也是敢怒敢言不敢上手。
我磨了岳麒麟半个月,他才同意我进了二科的资料室,这里除了一些佛经外还夹杂了史书。
我找了一个上午,才在一孤本史书中,找到了关于赤尹的记载,也是唯一的一句。
书中写到:
“元封二年,汉犯滇边,王次子尹外逃,召举国降汉,乃赐滇王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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