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走到那个观测口拿着手电往下照了一下。唐书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马路沿上。下面漏出来将近两平方的下层路面血红血红的。
“前两天还不是这样啊….怎么…怎么。”唐书记梦呓一般的嘟囔着。
“这路,吃馋了啊。”我喃喃的自言自语。
“什么?”唐书记由于惊吓有点没有听清楚。
“你们商量商量吧,要弄就只能把路面全掀掉。”我对唐书记说。
“什么?这不可能。你知道这一片柏油路花了多少钱么?牵扯多少人你知道么?”唐书记抓着我的领子有点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自己考虑,如果不处理以后这里天天都会出事儿。”我摆出那张招牌的扑克脸对唐书记说。
“你确定能摆平?”唐书记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我点了点头。唐书记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说吧,你都需要什么?”唐书记似乎有了底气。
“石灰,黑狗血,公鸡锁骨,生的!有多少要多少。还有这一片的县志,民国以后的。把方圆五十米的人遣散一上午。”我淡淡的对唐书记说道。
要不说关系到乌纱帽政府的办事效率就特别高呢。仅仅一晚上,我第二天到这里,方圆一百米都已经被戒严了。路面也被挖开,用一圈彩钢瓦围了起来。理由是煤气管道泄漏。
“司徒先生你可算来了!你看该怎么整?”唐书记和我打着招呼。
我看着路中间缺胳膊断腿的人群少有的慎重了起来。现在看来他们目光呆滞的好像无害的样子,一旦我开始破煞那就是另一说了。看着泛红的路面我微微的皱着头思量着。看我在思考,唐书记也不敢打扰,在一边焦急的搓着手。
我看着堆积如山的鸡锁骨石灰和用汽油桶装的黑狗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唐书记,我要是死了算不算烈士。”我一句话惊得唐书记半天没反映过来。
“这么严重?”唐书记有点不敢相信。
我郑重的给围了一圈的领导们解释着:“这条路吃馋了,简单说就是成精了。县志上说:解放战争的时候这儿有一场大战,死了几百个人。血把路面浇了好几遍。那之后这条路就不安生,老出事儿。那会儿车少,就经常有械斗什么的。刚开始几个月死几个人,后来就几天死几个。再后来天天死。当年的平原省委不知道那找的高人用大石头刻着破煞符把路镇起来了。可你们没事给他挖出来干啥?”
我说着舀了一勺狗血泼在路面上。“滋”像泼了一勺硫酸似的冒着白烟。领导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漏出了恐惧的神色。
路中间的鬼魂们在我泼狗血的时候产生了一阵骚动,但是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我顺手从路边的花坛里摘了一把柳叶。又从破背包里找出了一瓶蓝色的液体,这是我从网上买的牛眼泪。“给,蘸着蓝水儿粘在眼睛上!”我把东西递给了几个大眼瞪小眼的领导。一个领导试着照做了,看了眼路中间。直接华丽的晕了过去。剩下的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敢接了。
“我来,自卫反击战我死人堆里都滚过两滚,怕个鸟!”唐书记劈手夺过柳叶沾了点牛眼泪粘在了自己上眼皮上。看了眼路中间!
“嘶”唐书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是?”我看着唐书记摇了摇头。唐书记没有再说什么,攥紧了拳头压抑着心里的恐惧。
其他的几个人有些畏缩的不敢伸手拿那些柳叶。
“好了,你们走远点吧,俩人够了。对了!唐书记你属啥?”我对那几个胆小鬼说着回头问了声唐书记。
“属龙!”唐书记回到道。
“哦!那就好。”我出了口气。
“你们还是党员么?哼!”唐书记愤怒的对着那几个胆小的吼了一句。
众人低下了头,有俩胆子稍大的要来贴柳叶被我赶走了。那俩一个是属猪的,一个是属鸡的。这种事一般属“猪马鸡牛羊”的都不能上前。
地上洒满石灰,我踏着七星步,唐书记拿着一把生鸡喉【公鸡锁骨】跟着我。我走一步他就在脚印上插一根。我绕着路口走了一圈,他就插了一圈。刚开始十字路口游荡的鬼魂还没什么反映。可是插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就跟喝醉了酒一样原地乱转。
唐书记是个普通人,却强忍着害怕跟着我一根接一根的插鸡骨头。要说鸡骨头怎么也不会比路面结实,可是让唐书记意外的是往路上插,跟插在豆腐上似的,轻轻一插就进去了。转眼小山一样的生鸡喉都插在了地上。
“泼狗血,成不成就看这一下了。”我一手拿着桶一手招呼着唐书记。
“哗”“滋”“哗”“滋”每浇一瓢狗血路面都像淋上了硫酸似的冒着白烟。路中间的鬼魂疯了一样的东冲西撞。当浇完最后一个角落之后我跟唐书记都心力交瘁的躺在了马路边上。
“铺水泥!”我用我最后一点力气对边上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交代。“咕咚、咕咚”路边早就准备好的了水泥罐车朝马路上灌着水泥浆。转眼一片血红的路面被水泥浆填满了。我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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