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衣物摩擦细细碎碎的声音,女子的急促的呼吸和男子的大笑。饶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此刻也该明白了。
脑袋里像一下子炸开了,手脚也变得慌乱起来,这要是让人逮住,自己还不得异死宫外。谁料越是心急越容易出事,放在船头的木浆不小心被绊倒,声响虽是不大,船内却是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什么人这么大的够胆,敢坏我的好事?”
她无奈的回过头去,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这里风景独好,看看就走......对,我看看就走。”
面前的男子衣衫已经褪掉,一身浓密的毛发让人看了有些难受,只是他左边脸颊上一块疤痕一直延伸到唇边,骇人得很。
他撩了半边帘子,落衣侧身看过去里面那女子,脸色更是通红。
船中女子脸色绯红,胸前春光一片大好,她也不遮掩,媚眼如丝的搭在男子身后,眼里的一汪春水像是要把人融化一样,娇俏的说了句,“妹妹好雅致。”
这话一出,那男子又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虽是男装,但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居然是个女子,他摸了摸下巴,一脸贼笑的说,“风景?我看你进船来才算是一副好风景。”
说着他又回过身去亲了那船内女子一口,女子娇羞的骂了几句。一时间站在船头的落衣脸涨得通红,心里又羞又恼。
见那男子言语调戏,眼神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心中气结,她忍不住开口大骂“你这个登徒子,流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敢这般无礼。”
“你自己撞上门来可不能怪我。”说罢那男子面色一变,伸手就要来抓。
心中大叫不好,可脚却被一把拉住,反手想偷袭,岂料那男子早已知道一般,根本毫无办法。
欲哭无泪,正要感慨自己第一次出宫就要命运悲惨的时候,那男子却忽然惨叫一声,仔细一看,那男子手指上似是有什么东西,已经一片乌紫。
呆愣了片刻,急忙撒腿就跑。刚一上岸,头就被不知什么砸了一下。
抬头一看,竟是一个女子倚在柳树枝桠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蠢货,女扮男装都不知道遮掩一下,还跑去听人家的床头,也不嫌害臊。”
“你........你这个满嘴污秽之人。”气的词穷,她好半天才回了这几句,那女子听到这话,却是笑的岔了气。
摇了摇头飞身下来,拉了她的手就要跑。
她一边挣脱一边大骂,“怎么如此粗俗,你是何人?”那女子指了指身后,只见刚才船上那男子已经上岸,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正指着自己一脸怒气,吓得顿时三魂没了七魄,反倒是拉着那女子跑的飞快。
两个人在一个小巷子停了下来,见四周无人,那女子抚了抚胸口,大咧咧的坐在地上。落衣见了,一脸的鄙夷,“你真是没什么礼数,这样举止粗俗,不堪入眼。”
那女子一脸不屑,好似根本没当回事。落衣没讨到好处,心中有些气闷。再想想刚才也算是她救了自己,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见着本来气焰嚣张的落衣此刻扭扭捏捏,那女子面上笑意渐深。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的开了口,“我叫晚晚,你呢?”
“晚晚,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叫........”正要说时,她面色陡然一变,满脸震惊的看着巷子口。
“如今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看我今日不打断你的腿。”
只见那缓缓走来的男子一脸怒意,目光里也是冰冷得很,待看到旁边的女子时,却是明显一顿。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怎么又是你?”
陛下和晚晚的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落衣不禁笑了起来。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不似现在,已经满目疮痍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将自己的双手张开,这是一双杀了无数人的手,这双手,曾经也是对镜贴花黄,对月举杯盏的,只是如今,早就物是人非了。
“想什么事想的如此入神?”
听到这声音她急忙转身,只见陛下一脸浅笑的看着自己。他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衣衫上全是血迹,就连唇色也变得卡白,还没等自己说话,就有些支撑不住的坐在地上。
她急忙跑过去扶住,正想喊人,却被赵禹叫住,“你轻轻唤几个近侍来扶我回宫,银芩已经取出,皇后那里你去照顾一下,她们胆小怕事,怕是做不好。”
知道他性子倔强,说的话从不容得任何人反驳。只得悄悄隐了泪意,喊来近侍抬了车辇回宫。瞧着那车辇走远,她才慢慢走到宫中去。
苜蓿和翠浓正拿着丝帕清理皇后娘娘的血渍,较于刚才,她的面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只是大概人太累了,还一直昏迷着未曾醒过来。
落衣轻轻拿过她们手中的丝帕,轻声让她们下去。榻上的女子脸上划痕很多,但都已经结痂。此刻她眉头紧蹙,轻轻地闷哼了一声,似是极为痛苦。
擦拭的手顿了顿,似是喃喃自语的说了句,“若真是晚晚,今日救了倒也值得。”
眼泪落在衣衫上,很快便没了痕迹。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