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笑嘻嘻地看着手心里的茶叶一句话不说。
“沈琦，你怎么看？”
沈琦还是笑着回答我：“我同意安乐死。”
我没有理会他的想法，只是问他：“你们当时坐了哪一班火车来的？”
沈琦朝着我勾起嘴角：“想想时间地点，自己去查啊。”
这个家伙到了现在还是分不清轻重，你无法想象我有多想朝着他的鼻子再来一拳头。“我不想浪费时间。”
沈琦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啊。”
不等我反应，他便转过头来问那个小姑娘：“丫头，你说老实话，这小子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小姑娘低下头想了一会：“应该只有不到一个钟头了。”
我的心沉下来，沈琦却在一边笑了：“听到没有闷骚怪，一个钟头，你能指望在一个钟头里干些什么？”
“别这么说话！我不知道！”
“我无所谓。”沈琦把手里的茶叶往后一扔：“按我得做法来，我觉得让他在梦里死去做一辈子梦也挺好的。关键看你怎么想。”
“我不会让陆克喝它的。”
“你可想好了闷骚怪，陆克死了你后悔一辈子的。”
“我相信他不会死。”
沈琦忽然冲到小姑娘面前，然后抓起一把茶叶，顶着陆克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巴就要把茶叶往他嘴巴里塞。
“沈琦，你做什么？”
我出手挡住沈琦的手，把陆克往后一推让他又重新跌回到沙发上，抓住茶叶的手往后一扬全部撒了出去。
“沈琦，你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沈琦不说话，直接一把夺过了小姑娘手里的口袋。转身飞快地按住我的肩膀，划过手臂抓住手腕往后一扯。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的沈琦会突然发作搞鬼，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琦已经到了陆克的面前。
你能想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一秒钟，无数种可能，无数种未知性，都可能在这一秒钟之内发生。
但是一种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陆克忽然睁开眼睛，然后一把抓住沈琦的手。
“别，我醒了。”
沈琦的瞳孔放大，在我愣住的时候，他一把丢开手里的茶叶袋子，然后朝着陆克的脸就是一拳头。
谁都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小姑娘是连夜回去的，第二天我和陆克又去了一趟枕中记，可惜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本来这种事情要查是很简单的，但陆克并不愿意我再继续追查下去，黄源已经死了，他自己也从梦里醒过来，小姑娘和她的爷爷都希望这件事情能结束，说实话，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往下查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问陆克：“你喝了酒之后都梦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没有战争，饥饿，犯罪。”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个回答我竟然有些尴尬：“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宏伟的理想，可惜这实在难以实现。”
陆克点点头：“没错，人类具有劣根性，这是不可改变的。”
我忍不住安慰他：“但人类会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
陆克喝了口咖啡笑而不语，我总觉得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像是藏了些什么，我没有深究。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你说。”
“那么美好的世界，你又为什么选择醒过来。”
陆克想了想：“大概那个梦里的不安定因素太少了，甚至连你都不存在。”
“我？”
“这个世界无论变得多么美好，但是少了你这样的人存在，总归是有点无趣的。”说到这他重重叹了口气：“简直太无趣了。”
我没有再往下查。不过谁有能想到，很多年之后，我们三个几乎把这件事情遗忘的时候，那个酿酒的人又再次出现，带着他的酒，还有陆克今天跟我提起的梦。
不知不觉之间，我竟然忽略了那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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