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我的好奇心凌驾于恐惧之上,所以我总能顺藤摸瓜遇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这个摆钟,我不知道它有什么被毁掉的理由。
警察朋友的话让我难受,他说这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几天之后,我真的就觉得这屋子里凭空多出了一个人。他就像是另一个我,永远比我提前做好任何事,当我要喝水的时候,杯子上面会有存留下来的水渍,就像有人刚刚用这杯子喝过水,当我想睡觉的时候,被窝会是温热的,就好像有人刚刚在上面睡了一觉。
他就像是隐形的,和我生活在一起,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喝水一起睡觉,但是我看不到他,而他却时时刻刻观察着模仿着我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取而代之。
就像一直出现在我梦魇里的那个蹲在摆钟阴影里的人,他睁着大得怪异的眼睛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猎物,张着嘴巴,露出夸张的白齿,随时准备扑上来,而我浑然不觉。
我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在他眼中可笑到极点。
我这才发觉原来并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他可能在陆克失踪前就一直都在这里,只是我并不知道而已。
他删掉我的文章,绑走陆克和沈琦,他了解我,他知道我不会向外界寻求帮助,他让我出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而现在,此时此刻,他在等着我发疯。
他正尝试把我活活逼疯!
我知道这房子的格局,我把它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我又回到了那座落地的摆钟前,我看着那座摆钟,我觉得他像一个人,我甚至都怀疑这摆钟里面能不能藏下一个人。他平时躲在摆钟里,然后在我睡着的时候钻出来四处游荡。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几天之后,我在房子的主要位置装了摄像头,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疯狂的事情——自己监视自己。摄像头当然什么都拍不到,房子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反复地调看摄像头,现在发生什么我都能接受,哪怕出现了捕捉到幽灵鬼怪什么的,我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它寄给研究所,但我不希望这视频中只有我一个人。
当然,还有那一口钟。
这几天我几乎足不出户,“沈琦的私人心理诊所”每天都会按时送吃的过来,警察朋友也会过来,不过他每次来的时间都并不长,我注意到了,他好像也和我一样恐惧那口钟。
这种让人崩溃的日子足足持续了一个星期。
我崩溃了,或者说,我认输了,我还是把摆钟砸烂了,不用想也知道我砸烂摆钟的时候一定像一个得了狂躁症的疯子,算了,这种事情不谈也罢。
但是•••
你有过害怕的东西吗?
你小时候有没有恐惧过那些本不起眼的东西?
图钉会不会卡在喉咙里?
蜷在一起的衣服像不像一个鬼脸?
挂在那的戏袍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人?
我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一直害怕家里的一扇木头门,木头门上画着门神,神荼郁垒,我也看过那扇门,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就这样一扇普通的门就曾经让我母亲害怕得哭出来。就像现在的这只摆钟差点让我发疯一样。
而我要说的是,在我把摆钟砸掉之后,它“滴答,滴答”的声音一停,我紧绷的神经立刻就松了开来。
不消一刻钟,我的脑子飞速转动,我立刻就想明白了。
为什么这些天我会烦躁不安,为什么我会那么恐惧那口钟?
原因很简单,我被那口钟催眠了。
那个我,那个所谓的另外一个我,他知道我的弱点,他知道我曾经对这口钟有过特别的恐惧。
所以他对这口钟动了手脚,他把秒针的声音调成一个很可怕的频率,在这种频率里,我的思维迟钝,我开始恐惧,开始害怕,在这种频率里我什么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是去对付他救出陆克和沈琦。
所有的恐惧都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除此以外,我还有另外一个发现,在摆钟的废墟里,我找到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我无比熟悉,没错那就是我的字迹。
字条上只有一句话。
——想知道一切,到神奇的私人心理诊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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