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牛四同挨着李建复坐下。
“吃错了东西,我猜是水有问题。”
“要多久?”
李建复以一种吃了苦瓜的表情看着他。
“官长,谁知道那水到底是咋子回事,平时吃坏了东西还要泻上一两天呢。”
牛四同甚是烦闷的一挥手:“神医,今天治好行不行啊。”
李建复也不答应,只是长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轻轻叹出来。
事实证明,上天貌似好像大概没准儿真的给何修平开了金手指。水坑很小,接到水的人不多,却迫使全队不得不停下来。有不少人出现了腹泻呕吐的症状,他们之间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喝了水坑里的水。何修平虽然只能喝没攒出多少的雨水,但好在是不至于上吐下泻。
李建复脸色很不好,牛四同的脸色更不好。
“傻儿!一群傻儿!喝水都能出乱子!”李建复带着满堂穿梭在树林中,从茂密的草丛中寻找止泻的草药。“这是个啥子地方!净是些个杂草!一根有用的都没得!”李建复忿忿道。
要是放在往日,满堂一定是要回几句嘴,抬几句杠的。现在他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李建复身后,把自己找到的草递过去,再听着李建复对草药的点评。
“叶子这样宽,只能拿去喂牛。”满堂默默地扔掉,再去找下一株。
满堂现在收敛了鲁直的性子,这是他做学徒时留下的习惯,言听计从的跟在师傅后边才能学到手艺。此时,他又是学徒,李建复是师父。
说来说去终归是找到了几棵药,在为数不多的一个头盔里倒了些叶子上的水,用石头碾成了糊糊。每人两口,外加一小坨草叶糊。
何修平看的是心惊胆战。
虽然他平时没有洁癖,属于一双袜子穿能一周,攒齐一盆洗一回的主。但是,让他喝雨水吃野果子就已经是极限了,他就只当是不知道,没看见,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你们那几把草洗都没洗,就捋了几把还带着泥呢;头盔也没洗啊,拿脏的跟块抹布似的衣服角擦擦就成了吗;地上捡块石头就砸,好歹搁水里涮涮。
何修平觉得这一碗绿汤若是让穿越之前自己的喝了,保准能拉到躺在床上不能自理。好在现在自己不用喝,好在现在自己是胡休斌,喝了也可能不会拉。
何修平有过一次跑肚的经验,海边吃海鲜吃的,当地人这种情况估计也没少见,送来消炎药、蒜汁以及防止脱水的淡盐水,自己的母亲还拿热水沏了一碗姜丝红糖水。
但是现在这几个病号连一套干燥的衣服都没有,谈何消炎药,哪怕是一粒乳酶生,能拿出来都是见鬼。
也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建复的草糊糊和他们百炼成钢的肠胃了。
不过希望这东西向来是用来失去的。
例如,何修平希望高三小宇宙爆发,一夜之间考上北大清华。
例如,满堂想再生个儿子叫满屯,教他当兽医再把秀秀嫁个好人家。
例如,霍汉青希望国泰民安自己和孟萱终成眷属。
例如,现在。
尽管有几个人凭借自身超强的自愈能力,在别人的搀扶下勉勉强强能够上路,仍有人在捂着肚子出冷汗,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某位在方便时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
李建复瞧着那小腿上的牙印眉头不展,先用在衣服上蹭过几下的刺刀在伤口上割了个小口子放血,又敷上某些草糊糊,再拿破布条缠上。此时雨还在下,不多时腿上的布条就被打湿,雨水混着草汁顺着小腿流下来。
李建复又皱着眉头拆掉布条,整了整那摊浆糊,拿了块油布蒙在上面。
牛四同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所能形容的了,正蹲坐在地上拿枪托砸树根。
“轰隆……轰隆……”远处隐隐传来类似打雷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能站起来的都站起来不知所措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何修平也手足无措的看向天空,难不成……是敌军空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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