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卷起一阵巨浪,我们开着防护罩死扛才不至于被冲散。烟雾弥漫,史蒂夫大喊一声:“跑!”
卫兵的列阵被我们冲散,走道的一边也被炸豁了一个大口子。史蒂夫带着我们从炸开的口子中抄小路进入。
防护罩的威力弱了许多,身后的士兵见我们一路跑出驾驶室便争先恐后的开枪。子弹从四面八方飞来,我们四个简直就是活靶子!
“隐蔽!”史蒂夫大喊一声,拉着我们往一旁的仪器后方跑去。我们的样貌实在狼狈,面对白鸽猛烈的攻击,我们毫无还手时机。
火力丝毫没有减弱,我手上握着枪,找时机射击。突然,柴格从后方冲过出来,二话不说,一把揽过我们三人。他轻轻颤抖了几下,等我再抬头看他,他的脸都青了。
“真要命。”柴格支吾了一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额头上冒出了根根青筋。我看着揪心,抓过他的肩膀,手执枪从他胳膊下伸过去,对准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狠狠射击。柴格索性整个人倒在我的肩膀上,像一头猪一样死沉死沉,“亚伯!”我唤安德,“他太重了快过来帮忙!”
“MD!这些家伙炸弹还没吃饱是吗!”史蒂夫愤怒地一挥手,道,“我们撤后面去,想玩硬的,老子就陪你们玩到底!”
我和安德将把柴格转移到了一边,安德检查了他的后背,说道:“果然,中了七枪。”
“哇,大个子,你疼的话就嚎两嗓子,别憋着!”
柴格喘了两声粗气,摇了摇头。
“走!”
又一枚炸弹在我们身后响起。我打头阵,安德架着雷奥,史蒂夫断后。我们四个在浓烟中前进,不知道下一秒出现的会是什么。我的内心已经打了无数次退堂鼓了,每一冒出这种想法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李森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你逃走了他们怎么办?!我一边骂着自己贪生怕死,一边脚底生风般前进着收割人头。
我扫倒了一批又一批挡道狗,耳边除了枪炮声什么也没有。直至转过一个弯道,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我一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我咽了口唾沫,退到转角口,偏着头大声吼了一句:“史蒂夫?”
“亚伯!柴格!”
无人应答。
“该死!”李森啊李森!三十岁了你他妈还是这么怕死!一个人逃出来有个屁用!我沿着来时的路跑了一段距离,什么痕迹也没有。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却打倒了头盔上。我憋着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跪在地上仰天一声大吼。
很快便迎来了数发子弹。
我反击不及,赶紧起身回头继续赶路。
我的好战友们,我刚刚开始喜欢你们,你们就全都离我而去了。我虽然讨厌史蒂夫对我发号施令,可没有他,我此刻束手无策,像一只无头苍蝇,别说找到任务开采点,他妈就连逃出去都是问题!
贪生怕死。这个词放在以前,丝毫不会影响我的内心。反正也是事实,无可驳辩。但现在,一想到这四个字我是又羞又恼,好像至今为止为洗刷自己清白做得所有努力,全在一瞬间化为乌有。恐惧死亡乃人之常情,我相信史蒂夫,柴格,安德他们都有,只不过在我身上表现得比较明显而已。
苍天,大地,天王老子,圣母玛利亚,谁都行。请转告我生死未卜的战友们,快点出现来救救我!呸,算了,还是转告他们大义灭亲吧。李森啊李森,你说你,以前怂就算了,现在都叫森蚺了还怂成这副样子。我他妈还以为你会脱胎换骨,原来仍是个怂包!
我再干掉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前进。纠结了很久,决定还是先寻找队友,放弃狗屁的任务。结果在通道里绕了半天还是没能把自己绕出去。艹,这下好了,队员,目标,一个都没找着。反正这样我也交不了差,干脆叫人把我打死算了。我绝不反抗,好吧?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做什么事都是一个失败者。失败的杀手,失败的精神病,失败的自杀,失败的改造。你知道吗李森?你的人生就是一个荒谬的笑话!从生至死都被人指指点点,跳黄河自杀也要背着个叛党叛国,畏罪自杀的名头。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走了几个转角,反正没有了千里眼,这里的通道看起来全都一模一样,天知道这条路我走了几次。此刻我也不期望什么了,全靠直觉。我浑浑噩噩走过转角,又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嗯,定时刷怪。我远远站定,抬枪瞄准,但准心始终对不准他。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枪械校准失灵,或是同营战士之间的自我保护机制。我将枪换成刀,看他的反应。
他将枪丢在地上,一言不发,慢慢朝我走进,走路的姿势十分熟悉。又近了几米,他身上显现出了几个清晰可见的弹孔。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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